这已经是日落西山的黄昏,火红色的晚霞如同火山里流淌翻涌的岩浆一样在天空中流转。天地间响彻了振聋发聩的蹄踏声,两道黑色洪流在千分之一秒中相遇,碰撞。
独角马凄厉的嘶鸣,牦牛沉重地喘息;肢体与肢体最原始的碰撞,血肉破碎和骨骼断裂地脆响。像是划破黑夜的雷霆,在一瞬间明亮以后又重归黑暗。
风呼啸着从耳边吹过,阿卡烈发现自己太过高估自己和亲卫们的战力了。
蛮横无脑的冲进牛头人战阵,连他在内一共七十个食人魔就如同大海浪潮中的风雨飘摇的小船,瞬间被冲散切割成一个个零星的碎片,各自为战,苦苦支撑!
舔了舔自己干燥的嘴唇,阿卡烈眺望了一眼落在几里外的后续部队,满嘴苦涩。
战场上,一个身高接近三米的牛头人以近乎横扫的强悍姿态一次次抡圆手里的原木,每一次出手都会有一位食人魔亲卫吐血飞起。手下没有一合之敌。
就在阿卡烈刚刚一铁棍打得一个牛头人咳血飞退的时候,那个身高接近三米的牛头人不知何时欺近他的身侧,那根连牛头人自己都要双手合抱的,比其他牛头人粗上一倍的原木,劈头盖脸的给了阿卡烈一下。 透过原木传来的碎金裂石的巨力,轻易穿透了阿卡烈极度膨胀的肌肉,直接作用在他堪比熟铁的骨骼上。
“卡擦~”
感受到一声如同布昂撕裂的声音在左手骨骼里响起,阿卡烈双眼一黑,险些摔下铁角马。
“喝!”阿卡烈在喉间发出一声低沉地闷哼,硬生生顶住了牛头人后续的力道,咬牙切齿地还了牛头人一记狠的。
“嘭!”
布满坑坑洼洼豁口的铁棍和原木在半空中猛烈的撞击,激起一片飞舞的木屑。
阿卡烈座下的铁角马趁着高大牛头人余力未接,张开流着腥臭涎水的血盆大口,恶狠狠的咬向牛头人身下的牦牛。锋利的獠牙直接穿透牦牛厚实的皮革,深深?进它的血肉里。
“哞~”
牛头人座下的牦牛发出一声悠长的悲鸣,钻心的痛楚使它蹬蹬蹬连退了三步。趁着这个间暇,阿卡烈猛的一扯铁角马的缰绳,奋力挥舞着手里的铁棍,生生冲出了牛头人即将完成的包围圈。
没有冲出牛头人包围的食人魔亲卫已经陷入苦战,不断有原木撞击肉体发出的嘭嘭声传入耳膜。 “牛头人,你敢不敢出来和我单挑!”
阿卡烈手指着战阵中那个身高接近三米,双手合抱着一根比别人粗上一圈原木的牛头人目龇欲裂的怒吼!
这些食人魔亲卫可都是他当初从家族带出来的精锐!是他最珍贵的家底啊!
木.易狂当然听不懂食人魔的语言,实际上包括易坤在内所有铁木部落的牛头人都听不懂食人魔这种怪异的腔调。可是这并不妨碍他感受到那个接了他一招的食人魔的愤怒。
抡圆了手里的原木,轻描淡写地把一个打伤了好几个牛头人的凶悍食人魔横扫出去。木.易狂有些意兴阑珊的环视了战场一周。
五百多牛头人围殴不到一百的食人魔,这根本就是一场不对等的战争。这些哥哥嘴里很是厉害的食人魔亲卫也没见有什么表现出色的地方,悍不畏死倒是真的。只是在绝对实力面前,悍不畏死其实就是傻愣愣的自找死路。
想到这里,木.易狂呵呵笑了两声。部落所有人都认为他很傻,其实真正傻得才是他们那些笨牛!
望了望头顶的太阳,木.易狂估摸了一下时间。
十五分钟结束这场战斗估计连哥哥也不会想到。嗯?还剩下一个稍微有点料的没收拾?一催座下的牦牛,易狂慢慢向阿卡烈走去。
......
易坤安静地坐在一个稍微有点高度土坡上,微眯着眼睛眺望不远处的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