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山堂里,潘月毫无睡意,满脸都是泪痕。她本想赶去许都,去为父亲尽最后的孝心,可大约是曹丕下了令,她半步都不能离开铜雀台。
烛火摇曳,时光在流淌,每一刻的逝去都让她想到,甄宓的生命也在随着时光流逝而去。
“父亲,月不能见您最后一面,就拿甄宓的命来祭您。”潘月双手合十,闭紧了双眼,口中如此低语。
“四公子你不能这样进去!”
“我们主子已经歇下了,你不能闯进去!”
门外突然想起了丹凤焦灼的声音,潘月听着,冷笑了一声,这世界是越来越热闹了。她收起祭奠父亲的悲伤,面无表情地望向了已经推门而入的曹植。
“四公子半夜擅闯女子闺房,若是传出去,怕是叫人笑话。”潘月摩挲着手指尖新涂的丹蔻,眼里尽是嘲讽。
曹植三两步上前,并不给她反应的余地,一只手死死地扼住了潘月的喉咙,逼得她不得不站起身来。
“你!你不能这么对我们主子!”丹凤被这场面吓得不轻。
“滚!”曹植一声怒喝,惊的丹凤连连退步。
“丹凤你先出去。”潘月的面色已经发红,她指了指门外,示意丹凤。
“可是主子——”这样可怕的场面如何叫丹凤放的下心,可主子的命令就是命令,她还是退了出去,掩上了门。
“甄宓在哪里?”曹植的手加了力,潘月明显感到呼吸的不顺,她死死闭紧了牙关,不肯吐露一个字。
“快说!”曹植原本修长的手此刻骨节暴起,像是蓄了全身之力。
“我、不知道。”潘月痛苦地闭上了双眼,她心中吃准了曹植不能把她怎么样,所以痛苦归痛苦,她并不害怕。
曹植心急如焚,只要想到甄宓现在或许身处险境,他就无法控制手上的力道。其实潘月想错了曹植,如果她知道曹植对甄宓长久以来的感情,她才会知道曹植这次狠毒的下手,根本毫不含糊。
潘月的眼前已经逐渐漆黑,是血脉不畅的缘故。眼见着自己马上就要窒息而亡,潘月终于嘶哑着喊出来:“冰井台,冰井台的寒霄阁——”
曹植这才松开她,将她推向一边。潘月浑身无力,半身瘫软在茶案之上,衣袖带翻了好些个茶杯。
“为什么——为什么连你也要护着她!你们都护着她!四公子——这些事与你何干!”潘月还陷在方才的惊吓中不能自拔,她终于发现自己看错了曹植,曹植温文儒雅的背后居然能下如此狠手。她想不通啊,她真的想不通。
曹植鄙视地看了她一眼,沉下嗓音道:“你应该庆幸来找你算账的人是我,如果换了二哥,你片刻都活不下去。”
“子桓……为什么!为什么!”潘月就像发疯了一般,她“哐当”一声扫翻了案台上所有的茶具,又转而跑到正堂的樽前,摔掉了所有的摆设器皿。
“父亲死了——甄宓,甄宓——是甄宓杀了父亲——一定是的——我要杀了她!”潘月开始胡言乱语起来,整个人都失去了理智。
曹植合上房门,对门外还在战栗着的丹凤说道:“锁上房门,潘月不得出晓山堂一步。你们主子疯了,若是有了差池,拿你来问!”
丹凤连连点头,她立刻就遵从了曹植的吩咐,咔嚓一声就扣上了门外的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