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落日升晨珠莹。
银铃声又自远而近,时而如玉珠落盘急促,时而就像风吹绿杨轻缓委婉。应着铃声,一不小心睡埋在满山白纸里的裘绍醒了过来,抬眼透过挂满晨雾的玻璃房,就将朦胧的街景纳入眼下。
不知是人眼茫,或是外界迷。
冷风如刺闯过门下缝隙,给初醒体温尚未恢复的人儿送上惊喜。裘绍自龙尾骨到天灵感猛地一个激灵,险些膝盖就砸顶在木桌上。那叫一个痛啊,都不知道这破桌子是什么材料做的,这么坚固。
一晚上写,噢,妈妈说,做人要诚实。修改出来的歌词,小说,剧本计划什么的,人嘛,兴头正劲就会手舞足蹈,裘绍可是没少来人木对撞的戏码。要是把睡裤给拖了,多半紫红的两圈是跑不掉的。
嘎吱地长闸尖啸,幽幽扰人的银铃声骤然停止,裘绍知道出去进货的卖鱼胜回来了,那破老爷黄鱼车的刹闸迟早有一天裘绍要出钱把它给买了,然后敲碎砸破以维权。大清早的吵到花花草草就算了,青春期极度渴求睡眠的奈奈,增加美丽指数怎么能被这破玩意儿给吵醒。
“秋水天,谁弄弦,随波舟唱盛世颜,台阁倾,殇歌落,随逝去云烟……”注1
裘绍没来由地哼唱几句,总觉最后两句颇为应景。
“绍,你在哪儿?”
楼下传来奈奈的呼唤,裘绍忙不跌的跳起,去打开玻璃房门,准备回应。
咚一一
一声巨响,可不是好兆头。
刷拉拉,裘绍就呼痛地彻底埋进稿纸的汪洋,疼痛不光是那该死的破桌,还有软绵绵的纸张带来的。平时倒不觉得,方便的日用品会带来什么危险。但是经受了一连串淅淅沥沥的打击,裘绍身上就不好受了,特别两条露出的胳膊,即便不用看,裘绍也能从火辣辣的感觉上推断,这伤很是不小。
do…do…do,嘎吱一一
小门被快速地推开,纯白睡裙的少女如出水芙蓉般亭亭玉立,好看眉毛皱起连成一字。
“绍,你在哪儿?……天呐,你没事吧。”
柔糯,充满关怀的声线,裘绍觉得痛感明显压抑了许多,贪婪地想要将美女的她记录下来,以作回忆。至于是什么邪恶的用途就只有他本人才知晓了。
“没事,至少还没死,人也还没穿越可真好。”
裘绍将手探出纸张的海洋,有点虚弱地回答。不应该噢,都借撸好几年了,身体应该完全没问题呐,不该这么虚!况且,自己不是具有黄金不死身的隐藏属性,但是怎么感觉力量在流逝呢,就这么点伤绝对不会影响到的吧。
咦,外面的晨露漏进来了嘛?怎么脸上有点痛呢,腹部都感觉有点湿。一个不好的预感闪电击中他的脑海。
“奈奈,奈奈,我觉得伤口裂开来了!”裘绍脸顿时惨白,有点凄楚地招呼道。
“什么!”
恐惧就如梦魇,剥夺他人视野的同时,给予严酷的打击。裘绍很是担心,深怕自己的肚肠可以认识自己的容颜,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到客厅的。注2
“白痴!吓死我了!你个笨蛋!”
少女贴完最后一张创可贴,又左拉右扯了一番调整位置。直到她心满意足,确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后后,奈奈才喘了口气有心思抱怨面前的笨蛋。
虽然痛感已经消减到最低,只有记起来的时候才会发觉一丝微弱的电流通度感。但是他还在恐惧,奈奈一停手就掀起罩衫,在腹部处寻找前几日的刀疤,发觉丝毫没有渗血他才安心。
“噗一一,湿润的话,是因为你自己口水啦,你看这两张,完全都被浸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