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琪睡了一觉醒过来天已大亮,遮着窗帘的窗户有朦胧的白光透进来,她听到雨点轻轻落在玻璃上的声音,也听到更远处传来的细碎的声音,有车声,音响声和人声,她静静躺了一会,也听到了房外传来电视机里发出的声音,这感觉让她蓦然想起昨夜里的事情。
她轻手轻脚打开房门出到走道上,听到电视机里卖广告的说话和音乐声突然消失,发现暗淡的客厅里好象有影子在墙上闪过,她心头一惊,话便说出来。“是谁在屋里?”
“你俩个干什么呢,是我。”出到客厅看见少年立在厅中对着她,而少女已然飞身贴到她身旁的墙壁上,看样子都比她还要jing惕,她赶紧叫道。
“让你受惊了,对不起。”吕善刚抱拳作揖对朱琪道,李安安也弹身往沙发跟前跃去落地。
“也不怪你们。”朱琪说:“环境一定让你们还觉着奇异,难免有心理压力,可是我们昨夜不是说好了,大家往后就是兄弟姐妹了,要好好相待。”
两个魂魄点了点头,又坐到沙发上,吕善刚手上还拿着个摇控板,这回对着电视按了下,荧屏亮出图案来,朱琪意外,凑近说:“会使摇控器了,真看不出来,你这么聪明。”
“是仙女教的。”李安安看着朱琪说:“她临出门时,叮嘱我们只管呆着看电视,可我们就想到外面去见识见识。”
“可是这个大白天,你俩出不了外面,会受不了光照的。”朱琪对魂魄可谓有过体验和了解,她看了眼遮得严实的阳台落地窗,本来窗帘没有现在这么避光的,是她因为项生怕光才加一层能遮光的料子上去。“不然你们可以到窗口上去往外瞄瞄呀。”
朱琪带头往落地窗边走去,在中间撩起窗帘往外面看去,见到天空苍茫,还下着小雨,空气很清晰,以至对面远处的楼宇看着也很清楚,回头看一眼,两个少年已跟过来。
“会看见大鸟飞过么?”吕善刚先是趴到窗帘上,脸凑近玻璃门上,光照下愈呈朦胧,他禁不住眩晕了一下,便往暗处避回,
这件事发生得很是凑巧,就在两个少年一迎一避来回间暂时适应了光照之下的目力所及,他俩的脸出现在玻璃上的时间更长了些,可是这么一来,却让人发现了他们。
“呀!”在一个房间里,正用一架高倍度长蕉距望远镜往对面的朱琪家的阳台门里对准偷望的吕晋荣惊呼一声,不由倒退两步跌坐在一张椅子上。
积重难返的吕晋荣真可谓是被鬼(项生)迷了心窍,这一回更是抱着不到黄河心不死的心态,在这个伤势才康复的早上,带上之前准备好的远望仪,上到这家与马路对面楼房有着同等高度的宾馆的某个客房里,下定决心要在此驻扎数天数夜,目的是要更进一步查探项生的真面目,了解他的实际情况,一心想着能找出一个对付他的办法,最好能经自己一手一脚把项生送回鬼门关。
这回在吕晋荣心里对项生的恨,已然上升到为民除害的高度,他以为项生的出现,在他这等凡人面前,不但构成惊恐,更是一种挑衅和威胁,好几天前的晚上发生的事,他一直都怀疑长发青年变成那样子要加害于人,必定跟项生有着莫大的关系,就连他自己也差点就命丧当场,却不知为何侥幸逃过一劫,因此他更要想方设法揭开弥漫在朱琪身边的这层诡异的面纱。
吕晋荣从远望仪的镜头里看到出现的脸,他首先是吓得定住了自己,镜头里那样一张脸看起来就差十几米就到得他眼皮下,是那么真实地让他看到了虚淡朦胧,看不到人皮和血se,却清楚显示出五官的模样,让他发现并非项生的模样,他在瞳孔放大之下,待要看清楚那是什么样的脸,却见其避了回去,换然之是另一张同样可怕的脸出现在窗帘撩开的窗玻璃上,不一下又缩了回去,接着又是刚才的脸出现,如此数次交换,在这个光明淡漠,微雨飘渺而yin冷的天空下,看得他当的是惊悸连连,禁不住恐叫一声,倒跌到后面的椅子上,却是想不明白这是怎么可怕的一回事?
吕晋荣怕归怕,更是不想错过这个时刻的新发现,他在椅子上强制着自己镇定下来,最后不得已跳起来在这个花480元一天租来的客房里一气呵成地打出几手太极拳,才冲到架起来的望远镜前将眼睛凑到镜头上,以至他激动之,手碰到仪器,使得蕉点移位抖晃,便顾着找回目标,竟不觉窗外有风吹来,掀起了窗帘拂动,把他和仪器一起显露在窗口。
两个魂魄对窗外面的世界充满好奇和求知,远远望见楼房上有人贴在墙壁上,吕善刚一个激动,叫道:“呀,飞涯走壁,登天神功,是何门派的高人,如此厉害!”
“还不止一个,莫不是要谋财害命?”将脸贴在窗玻璃上的李安安也嚷了句。
听得两个古人之魂的惊奇,朱琪一下还以为真有其事,挤开他两也往窗外远处望去,却见到那是清洗玻璃外墙的工人在洗幕墙,她心神松懈地道:“你俩误会了,那是洗墙壁的人,他们身上都系着从楼顶挂下来的绳子,并不是你们以为的武功高人,看来你们还不适应光照下的视野,这下不可再往外面望了,免得jing神有损。”
由于先头的紧张,朱琪收回目光时,忍不住起疑心地往对面的楼房上看多了几眼,更凑巧的事竟在她视线里出现,她看到某个窗口窗帘拂起出现的一个人正对着她这,定睛细看,看到那人的脸前居然还架着支望远镜,这使她更是吃了一惊,一双眼更是凝神jing惕。
这时又一口风吹过,那儿的窗帘又拂了起来,朱琪发现那个人好象是因为她的发现而吓了一惊,本来弯着的身子,冲着她仰了起来,脸面禁不住对着她,她更是吓了一跳,心想此人是冲她而来的,这么用远望镜偷窥她家,莫非是发现了项生的诡异,虽然隔着百米以上,她看不清楚那个人的脸,但是从他仰起头的形景看去,她的潜意识里就怀疑上了吕晋荣,这个念头一生,她更是惊得掩上窗帘,往后退开几步坐到一张沙发上。
“怎么啦?”吕善刚发现朱琪的脸se有变,问道。
“没,没事。”朱琪吞吐两声,心想着该不该将事情说出,但想到两个魂魄同样有潜在的危险,为免引来慌张,她便以身体不适为借口掩过去。
往下朱琪心不在焉地对着电视节目,在想那个用远望镜监视她家的人到底是何人,出于什么目的要这样做,莫非真是吕晋荣?思来想起还是觉得吕晋荣的嫌疑很大,不禁悲叹他到底是不肯放过她。
却说吕晋荣从望远镜上才对准目标,就看到朱琪的脸在眼前,充满jing惕和疑虑地对准着他,当下就不由得心里有鬼地惊起身子,发现刚好有风吹来,自己暴露在打开些许的窗户拂起的窗帘下,嘴里更是惊叹一声,想不到这么快就被暴露他的行动,泄气得倒退到身后的椅子上跌坐下去,这时候是又急又惊,不知朱琪是否看出了是他,会不会当下就找过来堵他,甚至报jing来拿他个现行,说他图谋不轨。
可是他这么一望,真是不虚此行地发现了更诡奇的事,更加印证了他心里头的疑云重重,认定项生绝非一般的可怖!
正yu收拾家伙离去,却听得身上手机响起,还以为是朱琪打来跟他兴师问罪,掏出来看见,却是那个姓韦的男人的手机来电。
“小吕,你现在那儿呢,怎么好几天不见你?”吕晋荣在电话里听到姓韦的男人这样问他。
“这几天感冒了,所以没有出门。”吕晋荣说话故意显得有气无力,事实上他也是在有气无力之际。
“能不能找个时间过来我这里坐坐,很想和你聊聊。”
“我可能下午有空,我下午去找你吧。”
“好的。”
吕晋荣想不出姓韦的男人出于什么原因要找他,但肯定不是为了聊聊这么简单。
却说朱琪在担惊受怕的想了好一阵,除了吕晋荣,她还想起了昨晚的那个道人,但是从那人的影子来看,她能肯定不是那个道人,生怕那个偷窥的人若不是吕晋荣,那么她家的事可就要弄大了,正怕着,猛听屋外有人敲门,她浑身打抖,脸se也变了样。
吕善刚本就对陌生的环境有所顾虑,发现朱琪因为敲门声而脸se大变,他也不免紧张,问道:“何人?”
李安安抓起摇控器按灭电视,似乎安静的空间很有利于她对付来犯。
朱琪出手示意他们不要惊慌,她走到门前往猫眼里一看,这才松了口气,原来是隔壁的王阿婆,便示意两个魂魄往房里躲去。
黄阿婆的出现只是为了要几两酱油,看见朱琪家里整个暗沉沉的,阿婆就忍不住数落她,再是这样一个人过下去,邻里街坊可就要给她立贞节牌坊了,可惜如今社会不提倡了,还是及早觅得夫家好过ri,最后还探头探脑的问了句,你那妹呢,我那天说的事考虑得怎样了,要不要见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