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盘算清楚,自己的功力经过半个多月的休养,大约恢复到了真阶第一境的水准,举剑迎敌应该没有问题。而且自己还能在对决时汲取苍云元辰剑中充盈的灵气,辅以沉鱼落雁身法,洞寒山想用两成功力打垮自己,却未必能轻易得逞。
如果有人想打自己的脸,自己决不凑上去让他打,更不能退缩。他想痛快,自己就让他痛。
这个世界,你当然可以退让,但并不意味挑衅者会放过你。
“我是不是绣花枕头,你马上就会知道!”
洞寒山反手拔出仙剑“天骄”横于胸前,“请!”
身后的禹余天弟子纷纷向场外散开,为洞寒山压住阵脚,七嘴八舌地喝彩助威道:
“洞师弟,不必手下留情,让这小子知道我们禹余天的厉害!”
“哈,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照照镜子!”
“走路都走不稳,还敢跟人动手,这么狂的家伙就该吃教训!”
“楚兄弟!”殷红鹅伸手拽拉楚天道:“你不要去!”
楚天挣脱殷红鹅的纤手,迈步走出上云亭。
他在洞寒山的对面气定神闲地站住脚,见对方身形伫立如山,剑势飘逸如云,动静结合刚柔并济,不禁又笑了。
不愧是正道年轻一代中的翘楚人物啊,举手投足还真有一股能吓唬人的气势。
即使自己没有受伤,两人狭路相逢也未必能胜之。但既然自己受了伤,胜不胜便在其次,重要的是自己不能举手投降。
“嗡——”洞寒山的真气灌注仙剑,剑锋吞吐闪烁向前一摆虚指楚天眉心。
一股冰寒犀利的剑气迫面而来,激得楚天全身刺痛,宛若掉进了一座冰窖。
他沉住气缓缓拔出魔剑苍云元辰。元辰宝珠感受到主人的意念,铿然长啸散发出银白光晕,一股股灵气注入楚天的右臂,游走经脉运转丹田,登时天地烘炉产生了丝丝生气。
“这样差不多可以发挥到我巅峰时的一成半功力。”楚天心里默默思忖,“可惜无法催动日照神拳和元辰五印,只能依靠菩提明月守护灵台,和这混蛋强大的战意抗衡。”
他执剑在手,嘴边懒洋洋的笑隐没在唇角,整个人的精神状态焕然一新,双目沉静有神凝注天骄剑锋,身躯渊停岳峙与剑气合一,所有的落拓憔悴不翼而飞,就如同一头闻着血腥的荒原苍狼,面色冷静到了冰点,再无任何的外物可以撼动。
“嗯?”洞寒山微微一怔,颔首道:“很好,我就知道,你所谓的功力尽废不过是骗人的把戏。这样打起来才够劲,也不会有人说洞某胜之不武!”
他左手一掐剑诀,也不做过多蓄势,直接一剑刺向楚天咽喉道:“看好了,这一剑叫似水流年!”
楚天的双目眼力大幅退步,根本无法追逐上洞寒山剑招的变化。幸亏他仍能驾驭菩提明月印,灵台之上清晰映射出天骄仙剑的运行轨迹。
但看这一剑快似流星,竟在剑锋微颤之间蕴含着至少六式后招令人防不胜防。
所以楚天根本就不打算招架,苍云元辰剑以攻对攻一招“纵横四海”直刺洞寒山的胸口。
洞寒山仿似早有预料,沉腕压剑“叮”地叩击在苍云元辰剑上。
楚天的右臂发胀,苍云元辰剑不由自主向下垂落,胸口窒息眼前发黑,蹬蹬退了三步。
洞寒山晃身欺近,天骄仙剑顺势横切进来:“再来,横空出世!”
楚天身体仰倒,如一张剪纸般向地面飘落,一边急速催动丹田魔气疏通右臂经脉,一边拼命攫取苍云元辰灵气平复气血。
洞寒山再踏上半步,冷喝道:“顶天立地!”手腕翻动,天骄仙剑中途逆转由削变戮,森寒的剑锋如嗜血灵蛇长嘶,抖动着烁烁精芒扎向楚天胸口。
从“似水流年”到“顶天立地”,他三招连发一气呵成,剑式转换之间恰似行云流水无迹可寻,根本不给楚天任何喘息机会。
“铿!”千钧一发之际楚天临危不乱,苍云元辰横架天骄。嗡嗡颤动的剑锋在距离他胸膛不到三寸的地方戛然止步。
洞寒山运劲力压苍云元辰,冷冷一笑道:“小子,只要承认《法楞经书》是偷来的,我便饶过你,如何?”
楚天仰面倒地,苍云元辰奋力格挡从天骄仙剑上涌来的磅礴气劲,一口口温热的血气不断冲击喉咙,浑身剧痛彻骨大有内伤复发的迹象。
见洞寒山冷冷笑着志得意满的样子,楚天咬紧牙关冲着洞寒山两眼一翻道:“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