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那一声澹台姐便够惹乐,偏偏和尚身边又多出一女子,更让人招笑,有个小贩叫道:“早听说虚竹大师不戒酒色,今日一看,真真如此,佩服,佩服。”
虚竹被这人一哄,脸色略红,轻咳一声道:“澹台姐姐,有事找我?”此话一出,又是一片笑声,只是被飘渺宫众女子一瞪,笑声嘎然而止。
澹台缈缈也是一脸笑意,上前道:“弟子与一人情投意合,想传授他八荒六合神功,只是他并非本门中人,不知太上掌门可否应允?”
虚竹挠了挠光头,道:“那你便传就是了。”
旁边那黑巾蒙面的女子轻轻一撞他,低声道:“她哪有那本事?更何况,你忘记了童姥嘱咐?”
虚竹一拍脑门,连连点头,转向澹台缈缈道:“我却忘了这事,是哪位英雄想要学八荒六合神功?”
独孤狂人向前一步,微微低了一身道:“在下,独孤狂人。”
虚竹哦了一声,转身向门内走去,口中说道:“你且随我来。”
独孤狂人移步跟上,刚一进门,虚竹转身扣门,对欲进的黑巾蒙面女子说道:“你且等上一等。”已将门扣严。
虚竹转过身来,看了看独孤狂人,憨憨一笑道:“这位兄台,本来你与澹台姐姐情投意合,她想教你八荒六合是她的事,奈何童姥临终前有遗嘱留下,外人想学八荒六合,必须要胜得过我,不得已,只好得罪了。”
独孤狂人点点头,虚竹又说道:“更何况,澹台姐姐功夫虽好,但若想教你八荒六合,还差上一些,只能由我传给仁兄,我瞧仁兄似乎功力不深,我便放宽些,你只若能打去我五分之一气血,便算你胜,可好?”
独孤狂人知道无论谁来接受考验,虚竹都是这个条件,而对虚竹的气血,独孤狂人也有所了解,足足八千,别看八千这数并不多,但得分是谁,虚竹乃是飘渺宫内宫掌门人,一身功夫在江湖中屈指可数,想伤他五分之一气血,不亚于上青天。
只是独孤狂人有反伤内甲,算计之下,足够反掉虚竹无分之一的气血,便轻轻一笑道:“如此,得罪了。”身子一展,六阳融雪剑划出片片剑光刺向虚竹面门。
虚竹不紧不慢,低声道了一声好,左手一探,拈出一指,从剑光中一透而过,正点在独孤狂人手腕上,这是高深的折梅手,专克兵刃,独孤狂人被此一点,拿不住剑,当啷落地。
虚竹却哎呀一声,连连后退,折梅手虽然攻击力不强,但由虚竹携小无相功使出,也有上千攻击,被独孤狂人一反,也反去了七百多气血,他又怎能不惊?
独孤狂人心内暗笑,也不停顿,脚下一点,追虚竹而至,虚竹已知独孤狂人身上有反内力的内甲,自不肯在出手,身子一拧间,抽出一根手臂长短的烧火棍,念一声得罪,扬棍便敲。
一个有心敲,一个有心被敲,这一敲,正敲在独孤狂人左肩之上,啪一声响,自是力道不轻,虚竹脸上尚未笑出,又是哎呀一声,撒棍便退,刚才那一棍,又反走了他六百多点气血。
这一来,虚竹可没了办法,只好抄起脚力,在内宫里飞奔,口中更是连连叫道:“这位兄台,怎的如此赖皮?”
独孤狂人脚下也未停,追着虚竹,也不去讲究什么招式,只求能碰到虚竹便是,听到虚竹如此说,自是笑道:“谁管赖皮不赖皮,只若能赢你便是。”
内宫狭小,虚竹虽灵巧无比,独孤狂人也不差,追赶之际,虚竹也吃了独孤狂人几拳,独孤狂人这拳头虽然半点攻击力也没有,却依旧有强制扣的一点气血,虚竹出手也不是,不出手也只能挨打,满嘴叫苦,却没有办法。
正在这时,内宫门被人轻轻推开,是那蒙了面的女子,想是太过着急,欲进来看看是什么情况,门一看,不但她瞧见了内中情形,便是守在外面的那些江湖客,也一目了然,哗声与笑声融为一片。
虚竹这么大的名头,怎么会被一个江湖客追着打?而且瞧他那惶恐的神情,似乎身后追赶他的独孤狂人,比冤魂野鬼还要让人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