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无忌和高强此前对光明顶事情商量过,二人商定,在未到了关键危机时刻,遇到了六人门派的人一定要装聋作哑,不能以真面目示人。
若是遇到了明教中人,却也不能以真面目示人。
明教中人鱼龙混杂,若是哪一个家伙口风松一点,将张无忌和高强二人身份泄露出去,六人派听闻武当山门人前来为明教助拳,那还不炸了锅?
即使是遇到了天鹰教的人,也不能随便说出自己身份,除非遇到殷天正等几个人。
张无忌现在遇到了殷氏三兄弟,他知道这三个人虽然名为奴仆,其实是天鹰教的大高手,便是他娘殷素素对此三人也是非常恭敬。
这三人武功既高,又是殷天正的心腹,值得信任,且殷天正每次均派这三人上武当山送礼,张无忌舆他三人极为熟悉,所以才拿出了飞鹰令。
那殷无寿见了飞鹰令一皱眉,再仔细看张无忌挤眉弄眼,虽然张无忌脸上带着一张面具,但是观体型、听嗓音,便知道了他底细,当下恭恭敬敬走上前来,施礼低声道:“少爷,您怎么到了这里来了?”
张无忌低笑一声,将事情来龙去脉简略说与殷无寿听,隐去了俞莲舟、俞岱岩挡路考验的细节,只推说他娘殷素素放心不下,所以他偷偷下山。
殷无寿听着直皱眉,他侧脸看看高强,眼睛闪动了几下。
张无忌知道他的意思。急忙道:“这是我师兄,他义父义母却是胡神医夫妇。”
殷无寿听了张无忌如此说,凶狠狠脸上的眉毛才慢慢舒展开来,只是他容貌已毁,倒似乎皱眉苦脸更好看一点,这脸皮子一层,那道伤疤缓缓蠕动,仿若活了过来,似一条蜈蚣慢慢爬动,倒是让高强一阵恶心。
殷无寿点点头。缓缓道:“如此甚好。”
三人说道如此,却听着场中叮叮两声响。一人闷哼一声退了一步。
高强抬眼看,但见空中一道黑光在空中绕了一圈。嗖一声便落入了殷离手中,但见她白衣飘雪,黑剑横扬,眉眼间尽是厉色,凤眼中自有别样风情。
场中围攻他地只人中,却又一人倒退一步,右手倒拎着一把单刀。捂着左臂,但见指缝间红色血液淋淋而下,染红了他青色衣襟,也不知道他是殷无禄还是殷无福,另一人唿哨一声,脚下几个快步闪过。便跟他并肩站在一起,提起一把单刀恶狠狠看向殷离,嘿嘿冷笑一声:“小姐好狠的心。好快的剑!”
殷离手腕一抖,黑色软剑圈出一片剑花来,冷哼一声道:“却不知道,当时是谁好黑的心?宁肯看着我娘挨饿忍渴也不让我进去送点清水?”
那受伤的人叹一口气道:“小姐,你别怪无福狠心,当年那是你爹下的狠口,我们做下人的不过执行命令罢了。”
高强看这殷氏三兄弟,一个个都六十多岁,白发苍苍鸡皮鹤颜,一个个还罗帽直衣,扮做奴仆,做出那委琐姿态,偏偏不经意间,只眼闭合间晶光闪烁,如此强烈反差本来让人觉得可笑。
只是这唤作殷无福的老人一开口,语音尽是苍凉,道不出的坎坷忐忑。尽现老态。殷离撇撇嘴,并不言语,手腕一震,软剑崩地笔直,几滴血液从剑身上流了下来,滴到了黄沙上,星星点点,如红梅映雪。
旁边搀着殷无福的老者,正是殷无禄,他愤愤道:“小姐,我们做下人地不议论主子的事儿,当年你娘对我三兄弟极好,难道我们便是狼心狗肺之辈?”
殷无福手一松,单刀落在沙上,伸指在左臂上点了几下,将血液止住,苦笑道:“小姐,别地不信,刚才我们刀剑相见,我们兄弟可没有下狠手啊。”
殷离脸上略现犹豫,将剑收了回来,摆手道:“你们不要挡道,我走了!”
她起步刚要走,那边殷无福身子一晃,足下黄沙微动,瞬息便挡在她面前,空手摇头道:“小姐,老爷有命令,遇到你便带回去。”
殷离只眉一挑,冷哼一声道:“你们这是逼我动手?”
殷无福、殷无禄闭口不答,殷离冷哼道:“好厉害地三条老狗!当真是忠心得很!”
殷无福、殷无禄脸皮抽动,略显怒容,但是紧紧咬着嘴唇,一个空手一个持刀,扑了上去,那边殷离施出空中飞剑的绝技,一把黑剑在空中上下飞舞,黑光闪烁圆转成圈,一团黑气将两人笼了进去,黑剑在空中极尽刁钻古怪之事,尽往二人要害处击去,二人识得厉害,不得已施展全身地武艺,一时间三人战成一团。但见黄沙滚滚,风声赫赫,此番打斗,三人都尽了全力未有保留,那边殷无寿看自己两兄弟,不能占到上风,跃跃欲试,欲跳上前去助拳。
高强在旁边看地是心惊肉跳,深怕场中二人伤了殷离,手中暗自扣住两枚棋子——这是他和张无忌选择的最容易隐去来历不显武功路数的东西了,时刻准备出手救人。
张无忌看看场中,奇怪道:“无寿,这姑娘是谁?”
殷无寿脸现尴尬,看看高强,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高强自然清楚殷离所有的事情,他看这老头口一张,欲说还休,心中一动,便道:“我上前去看看。”
高强身子一纵,便到了三人混战场地。
那边殷无寿见高强逮去,而场中无福、无禄二人尚且支撑不倒,便压着嗓子道:“少爷。她便是您表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