晕,上个茅房都还跟着个尾巴,这算啥事啊。胤祚一脸子烦闷地就着茅房内的灯火打量了一下来人:个不高,黝黑的面皮,两撇小胡须,消瘦的脸上满是笑意,没戴帽子,身着五蟒四爪官服,却未着补服,也就是个从七品的小官儿。面生的很,这货连进花厅敬酒的资格都没有,却不知寻自己有何要事?胤祚略一沉吟,微笑着道:“这位大人贵姓啊?”
来人恭谦地笑了一下,拱着手道:“小臣黄庭义,现任直隶布政使司都事……”话还没说完,茅房外传来一阵脚步声,黄庭义飞快地掏出一卷东西递给胤祚,低声道:“王爷回头细看一下就明白了。”接着匆匆转身离开了茅房。
事有反常即为妖!胤祚虽不明白那位小官如此神秘究竟是为了啥事,但也明白其中必有蹊跷,手一翻,将那卷东西收入了宽大的袖子中。正在此时,门口冒出了一人,却是直隶臬台杨林,满脸子关切地问道:“王爷,您没事吧?”
原本是没事,你来了可就有事了。娘的,原打算逼一下酒劲的,这货一来,这打算怕是泡汤了。胤祚心里有些烦,强笑着说道:“没,没事,也就是有些涨得慌,解放一下也清爽了许多,呵呵……”话一说完,摆了摆手径自出门而去。杨林望着胤祚离开的背影,脸色接连变幻了数次,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呆呆地站在茅房之内。
心中虽有事,可酒还得喝,这喝着、喝着,就有些喝高了,胤祚眼看不对头,立刻拿出前世当公务员那会儿看多了的躲酒绝招——但凡领导不想喝酒时,总是借口自己已不胜酒力,凡是来敬酒的,都先自干三大杯再说。那杯子其实就是一大海碗,三大碗下去就算是头牛也得趴下。虽说有些耍赖,可胤祚王爷的身份摆在那儿,别人就算有意见也没辙,总不能指着胤祚的鼻子说你小子耍赖吧。这酒敬不下去了,酒筵也就差不多到了尽头,胤祚心里头惦记着那个奇怪小官儿交出来的东西,没心情再跟那起子官员打哈哈,谢绝了武赫看折子戏的邀请,自个儿领着侍卫乘马车回驿站去了。
女儿红,这酒的性子就跟名字一样,别看度数不高,柔柔地,入口爽得很,可劲却悠长,犹如女子的柔情,总是能令人不知不觉中沉浸下去,醉人于柔情之中,三十年的女儿红更是此中的极品。胤祚在人前总有着自控之心,生怕说蠢话,做傻事,因此还能保持着清醒,可一旦坐进了马车,提防之心一松,酒劲可就涌了上来,顿时觉得头重脚轻,险些一头撞上马车的车壁,倒把自个儿给吓了一大跳,忙静下心来,盘膝而坐,默运起武当内功。但见一阵阵热气从头顶蒸腾而起,转瞬间充斥于车厢之内,浓烈的酒气就连护卫在马车外的侍卫们都能闻到。
靠!好厉害的酒劲!胤祚自个儿也有些忍受不住车厢内的酒气,马车刚到驿站门口,还没等刘耀来禀报,自个儿就掀帘子跳下了马车。胤祚那一脸强忍的难受劲,着实让刘耀吓了一大跳,忙不迭地问道:“爷,您没事吧?”
“没事!”胤祚此刻身上沾满了渗了酒的汗水,臭哄哄地,着急着去梳洗一番,手一摆,顾不得跟刘耀啰嗦,大步地向驿站内走去,边走边道:“备水,本王要淋浴。”
这年月洗澡可是件费劲的事儿,没啥子自来水,更没有啥热水器,一般人家也就是准备个大木桶,烧好了水,人就坐木桶里洗罢了,有钱人家则搞个浴房,地方宽敞些,挖个池子当浴池,由侍妾或是婢女侍候着搓洗,至于胤祚这等王爷身份的人物,出浴就更是件繁琐的事情,光穿衣,搓洗的婢女都得有十几个之多。不过胤祚从来没享受过那等香艳的服务——头前在阿哥所时练着功,自家事自家清楚,他本就自认好色,可不想因一时把持不住,坏了辛辛苦苦练得的内力,对香艳之事还是能免则免,除了更衣外,搓洗还是自个儿动手;自打功法大成之后,又遇上搬家、订婚、出巡,也没功夫去享受那等美事,自个儿私下里倒也有些悻悻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