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早已来了披甲的护卫围在车边,再外围是兵马司的人,一层层将几辆车驾护得严实。江府的女眷就是穿过层层护卫走到车前来的,一路过来,排排雪亮的枪尖可将她们吓得不轻。
原本如瑾还有意打算让护卫们退远一些,免得吓到人,可透过车窗遥望,迎面而来的都是一众花红柳绿的女子,其中并没有江五,她就有些不悦。抛开江五这层关系,长平王府和江府可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普通女眷有资格跑到王府车驾前头来吗?
若是江夫人亲自来如瑾还会以礼相待,且奉为长辈,可看看这群来的都是什么,一个个花枝招展妖妖俏俏的,竟也敢打着江府女眷的旗号在外招摇?
为首两个女子一个年长些,约摸有二十五六岁的样子,另一个却是青春年华,不是别人,正是梅琼。
如瑾一见她,眉头就淡淡皱了一下。
女眷们行礼问好,如瑾隔着半透的车帘,只露了一个侧脸剪影,好半天才命她们起身。
那梅琼站起来就往车上瞅,还不直接瞅,半遮半掩,无限娇羞。”长平王夹了一块蒸鱼给如瑾,“你在内宅历练出来的机敏,用到外头事上往往也能一针见血。”
如瑾低头吃鱼。她的浅薄见识并非源自内宅,深宫伴驾多时,对那个人的脾性她再熟悉不过了。是不是好君主她不知道,但多疑、气量狭窄、记仇、狠毒,这些毛病那人绝对可称天下第一。
长平王没觉察她的情绪变化,还在说安阳侯,“这家伙老奸巨猾,请罪折子自动罚了自己三年俸禄,请求官降一级,都是不痛不痒的惩罚,可对东城那位却是明褒暗贬,狠狠地黑了一把。贝成泰再不把人丢出来顶罪,父皇可等不及了。”
如瑾便也顺着他的话题说,“东城指挥使要是换人,你会安排自己的人吗?”
“不急,刚听政几天就要到处伸手?父皇可不喜欢冒进的人。”
的确如此。如瑾正是要提醒他注意分寸,不要急进,却原来他自己早就把握了尺度。如瑾想,她自己的经验教训是由生死之痛换来的,那么长平王呢?他生长深宫,大概也曾经历过许多不可言说的事吧?所以才有了现在的见识和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