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平王说:“我没有觉得心思错付。舒殢殩獍”
委屈倒是真有一点,只是不好意思说出来。如瑾句句说得在理,他想听听下文。
如瑾笑了笑:“没有么?那么谢谢王爷。换做是我,说不定已经在想还要不要继续下去。”
刚还在院门口和他大眼瞪小眼,此刻却又突然笑了,长平王想起僚属们闲磕牙时念叨过的话,“女人翻脸如翻书”。
“我怎会考虑到是否继续上头去。”他说。
“所以这是王爷和我的不同,一切由您而始,我似乎处处慢一步?不过,我大略可以体味王爷的心思,王爷是否能体会我的?”如瑾停了一下,斟酌词句,继而轻声道,“其实有时候,我还是有些怕。”
“怕什么?”
“我也不大想得明白,总之心里不太踏实。或许是宫里,或许是府里,因此难免行事谨慎一些,譬如方才在罗姨娘那里,若是让王爷觉得不痛快,我和您道歉。”
她第一次认真地和他说起忧虑。
却也没有细说。
外面的危险和府里的波澜且不论,她最大的忧惧还是源自前世阴影。当小心谨慎成了习惯,无意间伤了别人的心,也是她现在无法控制的事情。
她诚恳地看着长平王,希望他能理解她的情绪。
长平王被一双波光潋滟的眸子望着,心里好像被什么撞了一下。
“你不需要道歉。”他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榻边和她并肩而坐,将她的手握在手心里,“刚才是我太急了,不该跟你生气。”
“那王爷现在还生气么?”
“当然不。”
“那我也不生气了。”
两个人互相看看对方,都笑了笑。
她想,他大约并不完全理解她的忧虑吧,不过,能容谅也是极难得。
他想,她害怕大概全是因为嫁了他。如果她嫁个寻常人过寻常日子,或许不会如此小心?忽然,他就想到了城南平民区那所窄小简陋的房舍,想到里头麻衣布履的男子。虽然知道根本不可能,但他还是忍不住设想了一下她荆钗布裙做郎中妻子的模样。
心里无端烦躁起来,于是伸手将身边少女牢牢抱在怀里。
“……”如瑾被迫得几乎喘不过气。
想着这是两人第一次闹别扭之后和好,便忍了,任由他紧紧搂着。
长平王一直没松手,只是后来略松了一松力气,让她靠在自己怀里。如瑾累了半夜,屋里温暖如春,精神一松下来,很快就睡着了。
站在穿衣镜前,她觉得镜中人有些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