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身为金陵都指挥使的陈庆,竟然茫然的点点头,急匆匆下了城墙,亲自拉开了厚重的门栓方下吊桥,缓缓推开了金陵的城门……
长江南岸,百艘巨船之间,有一艘五层余高的大船,上面两根大旗,一书‘齐’,一书‘雷’,在瑟瑟寒风之间飘荡,近万将士战马在甲板上,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帅船,有的甚至还没下船,就被拦了下来。
中间大船之内,一间书房之中,外面守卫着好几个手持长刀的亲兵,严密监视防止任何人靠近。
稍许,一个军中随行的大夫从屋中走出,手上还端着治疗跌打损伤的药物。
“这小子,好大的力气。”雷克沙穿着一身常服,揉了揉胸口的痛处,坐在暖炉旁轻叹了一声,脸色时红时白不怎么好看。
怡君的师父也就是那白衣女子,此时静静的站在屋中,脸色平静的看着雷克沙,道:“将军,你今日所为,秘卫上下感激不尽。”
“本来准备功下金陵,为陛下登基道贺,然后风风光光的告老还乡,现在……哎!”雷克沙长叹一声,他戎马一生战功赫赫,老了却丢这么大一个人,心中自然不满。
“将军!”白衣女子微微一抱拳,开口道:“金陵数年不克并不是没有理由,我军长途跋涉越江根本没有后援,而金陵周边府衙的援军最快明早就可以赶来,就算攻下金陵也无法守住,反而白白送了将士的性命得不偿失,而且陛下并没有下令让您强行攻城,还请将军把此事交给秘卫,首领大人谋划良久,两年之内比如兵不血刃让您见到一个完整的北齐。”
雷克沙轻轻哼了一声,对此也没有说什么,摆摆手道:“别说这些空话,老夫为了北齐,连一生名誉都已经搭上,若你们没有让圣上满意,秘卫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请将军放心。”白衣女子微微垂首,默默退了出去。
“老了,老了!”雷克沙再次揉了揉胸口,被赵闲那一下抽的着实难受,晃晃悠悠起身站在窗口,遥遥看着金陵的方向,随着船队缓缓的离开了江畔。
天已经蒙蒙亮,飘飘洒洒的大雪停了下来,金陵古城赫然在望。白衣人缓步走在泥泞的道路上,阵阵硝烟正袅袅地在雪原上飘遥硝烟中送来浓郁的血腥气,千百具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象被无数头奔牛犁过的雪地上,一杆杆长矛刺穿了一具具尸体,孤零零的矗在风中,许多北齐和大梁的军士身上都扎了七八支羽箭,血染战袍。
几匹无主的战马,带着伤在雪原上缓缓而行,偶尔还发出一两声凄惨的唏呖呖的嘶鸣,使这死尸遍野的雪原更显苍凉。
她脸色平平静静,看这些尸体犹如寻常物件一般,缓缓穿越令人毛骨悚然的血腥战场,只是偶尔停下身来,伸出手帮那些残缺不全的尸身闭上眼睛,无论是北齐的还是大梁的此时也没了区别,他们身后同样是无数妻儿父母期盼的目光,只可惜他们都回不去了。
“为陛下登基道贺?”摇头一笑,不再言语,她腾身掠向金陵,越接近古城,地上的死尸和鲜血越多,南北纵向、青砖砌成的金陵古城孤独地矗立在背景苍茫悠深的天色中,可以清楚地看到城门楼一道优美的弧形,城墙上有影影绰绰的人影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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