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边儿的还和前几天一样,一早就去了新城的军械局,根据他们的安排,晚上他要在那里宴请些什么所谓的功臣,这样算来,他回东府至少又是要在午夜了。”蒙得恩说到这里,似乎有些担忧起来,“这样一来,北王他们埋伏的人马怕要等上一段时间了。”
“是啊,时间久了,难免就要泄漏出去什么风声,这对他们倒是件难事了。”洪秀全的眉头轻轻地动了动,接着又问到,“宴请的时候会有什么官员前去啊?”
“还不都是几个他得上眼的一些各部的大臣,对了,洪仁?大人也要去的。”蒙得恩真是没白忙和啊,事事打听的详而又详,细之又细。
“是这样啊。”洪秀全喃喃地叨咕着,似乎有些遗憾,“这个家伙,朕都把话说的如此明确了,他居然还是没有大张旗鼓地准备明天受封万岁。”
“他折腾不折腾已经不重要了,按天王您的旨意,臣下午已经派人开始在天朝门外的天台广场上搭建封赏台,再加上前些日子的周密布置,天京城几乎无人不知道此事。这些风声他不可能听不到,可他并没有加以制止,嘿嘿,明眼人谁会不出来呢?这其实就是那个什么什么昭之心……”蒙得恩的嘴咧着,干笑了两声。
“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洪秀全瞥了蒙得恩一眼。
“嘿嘿,天王圣明,是,就是他的心。”
洪秀全笑了,笑的很开心。蒙得恩会说话,会顺他的心,尽管笨拙了点儿,可是有这么个忠实的仆从在身边儿,又很能令他有种成就感。今非惜比,从前的几个王里,至少还有一个大老粗的杨秀清,使他感到多少有些安慰。现在可好,这个大老粗的名字竟成了报纸上的常客,时不时地会弄出个什么狗屁文章来。那些文章显然不会是出自杨秀清自己的手,客别人谁又知道呢?估计天京的百姓们兴许还会觉得他们的这个东王,以前还是个进士出身的吧?
“天王,还有什么吩咐吗?如果暂时没有,那臣先下去忙点儿别的。”蒙得恩的肚子在呱呱地唱着大戏,两条腿都感到有些发飘。
“等等,”洪秀全把手里的茶杯交给蒙得恩,又仔细地想了想,“还有一个事儿,内务部在城里不是还有一只千来人的巡防人马吗,他们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哦,天王问他们啊?”蒙得恩笑了,只要是在天王的面前,他的脸上永远就没有疲惫,“他们都集中到火车站附近了,今天晚上他们要押送军火去镇江,所以,所以臣就没有谈他们。”
“他们要去镇江?”洪秀全怔了下,似乎有些不相信。
“没错,由于上海发运的军火中途被私分,东边儿的大概是怕安王在江北吃亏,特意叫他们押送这批赶制的军火去救急。”蒙得恩再次证实着他的话。
“是吗,他们不会是要去上海的吧?”洪秀全着蒙得恩,象是在问,又象是自言自语。
“去上海?哎呀,臣倒还真没往这上面去想。”蒙得恩使劲这一拍自己的脑袋,“要真是这样,那洪仁达他们就危险了。”
恰恰就在这个时候,随着承宣官的一声娇唤,上海派来的信使到了。
洪秀全的心随即一下就提了起来。事情到了这个份儿上,现在的上海可是不能再出什么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