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侍卫回去将师爷的话回禀给了杨勇,杨勇轻蔑地“哼”了一声,随即将书房周围的埋伏着的人手锐减了一半,也让大家抓紧时间休息,养精蓄锐。杨勇深知,若是昨晚闹得如此之凶,那巡按派来盗取令牌之人还未出现,那么只怕此事并非可以速战速决了,他有自己的想法:若是像昨晚这样拖上个十天八天,那恐怕早晚让人家巡按找到机会:既发现书房之中空空无物,又能顺利脱身而逃,到那时候,只怕自己这个侍卫统领会平白受到责罚啊,不如这两日得空便好生休息着,另想他策要紧。
杨勇虽是一员武将,看上去五大三粗,但他年轻之时跟随着潞安王征战沙场,也算是久经磨砺,遇事已比年少轻狂之时沉稳不少。
有杨统领和于师爷照应着,潞安王这一觉竟睡到了正午时分。他从床上爬起来,舒坦地伸了个懒腰,只觉得腹中空空、饥饿难耐,于是叫人即刻摆下饭菜。
老王爷简单地洗了一把脸,算是让自己清醒一二,待到饭菜上齐,便急急地饱餐一顿,直吃到肚子撑的鼓鼓的方才罢休。
吃饱喝足,潞安王这才请了于百之来,询问一上午的情况,却是平静如水,连半点新鲜的事儿都没有。老王爷大失所望,高抬着眼眉,耷拉着眼皮,撇着一张大嘴,脸色阴沉得锅底一般。
而旁边的于百之心惊肉跳地回复了老王爷的话,一颗心悬到了嗓子眼儿,生怕王爷斥责他计谋失灵。
依照老王爷平时的性子,那早就该大发雷霆的,可是今日,不知是何原因,潞安王虽绷着脸,却未动怒,只是索然无味地叫于百之也先下去休息了。
于百之像是逃命一般匆匆出了王爷的房间,这才算是长出了一口气,暗自庆幸着王爷今日的好心情、好脾气,自己算是躲过一劫。
下午,于百之实在支撑不住,躺下睡了个午觉。这一觉简直是香甜无比,可惜还不到半个时辰,便被人叫醒了。
有下人来禀报说八府巡按文必正得知王府昨夜失火前来探望。
于百之的脑子里顿时有些糊涂,这文必正大白天的来王府探望,这岂不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吗?难道说是来看王府的笑话?于百之不敢耽搁,立即起身,来到王爷的房间,请王爷示下。
潞安王也纳闷,不知道文必正这个时候来王府是何用意。他用手捻着嘴边的胡子,口中问道:“我说于师爷,既然不欢迎他,那就让唐凯告诉文必正,说我们大伙没空搭理他完事儿。”
于百之低头思忖的一下,陪上一个笑脸答道:“这恐怕不妥,咱们越是这样,怕越是要让那文必正挑理呀。”
王爷气得胡子一翘一翘的,张口骂道:“这小混蛋还敢挑咱们的理,咱们没把他抓去坐牢就是给他面子了,他还挑理,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可以出去一刀剁了他,就说他在王府放火、意图不轨!皇兄不能把我怎么地!”
于百之见潞安王这回是当真发火了,赶忙苦口婆心地劝道:“王爷息怒,王爷息怒啊!现在还不到一刀砍了文必正的时候,您不是假称重病吗?依在下之见,请唐将军去应付一下也就是了,王爷何必跟一个小小巡按动这么大的气呢?不值得!不值得!”
潞安王这才压了压心中的怒气,小声嘟囔着:“哼,不值得?好吧,不值得,不值得就算了,算那小子命大!”
老王爷嘟囔了一阵,算是出了气,这才一边用手中的锦帕擦着额头渗出的汗渍,一边又说道:“去,让唐凯好歹对付对付。告诉唐凯,就说咱们正在全力缉捕昨晚纵火之贼,只要抓住,必定严惩不贷!”
潞安王说得咬牙切齿,而于百之却听得心中好笑,只是脸上不敢表露出半分来,他点头称是,下去安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