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从外面进来一个穿着黑色制服外套的男人,他看见站起来的孟冲,然后走了过来,是个高大锐气的警官,脸上菱角分明,眼神炯炯有神,但是神情紧张地说:“那个纪婷不见了,你说她在哪儿!?”
孟冲无所谓地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角落的隔间,说:“就在那里啊。”
那个人和莫明奇妙的蒋洁都一愣,顺着她的手指去看,果然看见一个隔间里,有个孤独的影子。
“我劝你们快一点。她好像内疚服毒了。”然后,她波澜不惊地接上一句。
那个警官立刻大骇跑了过去,叫着孟冲说:“打120啊你!”
孟冲看着他冲过去,无奈地看了看蒋洁,摸出自己的手机打了120。这时,店里突然乱成了一片,几个服务员顺着那个男警官的声音就冲了过去。蒋洁这时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谢谢你了。”孟冲说。
蒋洁抬头,笑着:“谢什么?”
孟冲耸肩:“你觉得是什么就是什么吧。”
蒋洁还是疑惑,孟冲却已经走开了。她心里一阵不明的悸动,回过头,却不见了女孩的身影。
那天之后,过了很久,蒋洁也没有再见到孟冲。不过,一段时间内,她还是不时想起那个女孩,有些好奇,更多的是担心,所以,她黑进了警察局的管理档案,调查了孟冲,答案自然让蒋洁有些吃惊。
而吃惊的理由却是普通。孟冲是秦海大学商学院的大一新生,父母双亡,从小和奶奶生活在一起。她本人并没有什么好调查的,学习和生活看起来都很普通。想起她怎么能和警察扯上关系的原因,大概就是她的父亲和爷爷都是个警察。孟冲的父亲孟仇虽然英年早逝,但是却是秦海市史上最年轻的刑警支队队长,而她爷爷孟凡则是老警察了,虽然混到最后只是个副队长,但是却是被受赞誉,据说他死时还受到过勋章。
除此之外,孟冲的生活在资料上看起来十分平静和普通,和一个十几岁的女孩一模一样。
蒋洁多年来养出了多疑的习惯,看什么都资料都觉得有些欲盖弥彰,她坚信每个人都有秘密,看起来越普通的人,便拥有更多的秘密。抱着这个想法,蒋洁决定要去亲自会会孟冲。
不过,这只是个想法。之后的一段时间,蒋洁被家里的一些事情缠住了,等到她清闲下来的时候,已经快忘了孟冲这个人了。
直到,新年后的又一个雪天。
“喂喂,”孟冲突然叫了起来,“不是禁止染发的么?”
蒋洁从回忆里回过神,她抬起头,不知何时蓝意已经准备给孟冲“用刑”了。
蓝意面带微笑地靠近她,划了划手里的塑料刀,说:“我是形象设计师,这次我做主了。”
孟冲一个哽咽,说:“我又不是明星,为什么要形象设计师?”
蓝意用手把她的脸扳回了镜子面前,说:“我决定的。”
孟冲无语,她和蒋洁各有自己的坚持,蒋洁出生不平常,形象无小事,她很坚持。孟冲住着她的,吃着她的,用着她的,没办法,总要做些妥协。
她怏怏地坐在位置上,无聊地用眼睛乱瞄镜子里面的人,突然,她注意起坐在门口手里拿着毛巾的凌音,挑了挑眉,问:“你们新来的洗头同学,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啊。”
蓝意“咦”了一声,回头看了看凌音,又“哦”了一声,说:“有些,好像是他爷爷死了。”
孟冲看看,说:“还有吧。”
蓝意停下手里的“磨刀霍霍”,仔细瞅了她一眼,说:“是有。怎么看出来的?”
孟冲无法解释,只好说:“感觉吧。”
“你是有特异功能还是怎么地?”
蓝意说完,一边看着杂志的蒋洁突然笑了一声,孟冲也干笑一声,说:“嗯,算是吧。”
蓝意无意再猜了,她给孟冲上上染发剂,一边说:“是有,听店里的人说是他爷爷死时留给他一个纯金的小盒子,但是小盒子被人偷了。”
“那盒子能有多少钱?”
“大概能值个一百万左右吧,具体不知道。”
孟冲若有所思:“报警了么?”
“报了,没什么下落。有几天了吧。”
孟冲裂开了嘴角,被后面的蒋洁看见了,她冷冷道:“你又什么花样?”
孟冲很开心,说:“没有。我染头发。”
蓝意说:“嗯,褐色的。”
孟冲没有一开始时的颓废,一时有些兴奋起来。
孟冲花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染好了头发,蓝意自己看看非常满意,蒋洁也有些满意,孟冲看看,不是很别扭,勉强接受了。于是,到达警局的就是一个看起来青春活力的孟冲,一走进来,几个认识的警员就愣了。她倒是不介意,直接走进了大厅往李泽的位置去,李泽正坐在位置上写着什么,孟冲一叫一抬头,当时就愣了。
“有什么惊讶么?”孟冲无奈。
李泽很狡黠地笑了,说:“没有,看起来不一样了而已。和树懒一样。”
“……”
李泽很满意孟冲无语的表情,问:“什么事?”
孟冲想起了自己来的目的,连忙走上前,指着电脑说:“给我查查有没有一个叫凌音的人来报过警。”
“什么案子啊?”
“盗窃。”
李泽正准备按电脑,一听就无语了起来,回过头来说:“我们是刑警,有失窃找民警好么?”
“报案系统是一样的,查查不要紧的吧。”
李泽摇摇头,帮她查起来,然后顺嘴一问:“我最近想到了一个条件了。”
孟冲一愣,然后又想到几天前小白案子中他们打的赌,不禁联想到小白。抬头仔细看看警局大厅里几个人,小声问:“小白还没有回来么?”
李泽也有些失落,说:“没有,放了她三个星期的假了,让她去好好调整一下心态。——有了,四天前,是有个凌音的来报警。”
注意力被吸引回来,孟冲探过头头去,看着报告上的确写的是一个纯金的小盒子失踪了,上面还有他提供的一张照片,是小时候的他站在爷爷旁边拍的,民警用红色水笔圈出了他们身后背景的桌子上的一个首饰盒样式的长方形扁平的黄色小盒子,大概是照片太老了,盒子看起来有些发黑。
“纯金的盒子?”李泽疑惑,“这东西有点难办啊。”
孟冲点头:“熟人犯的最可能啊,现场的勘察调出来看看呗。”
现场勘察,没什么线索,盒子藏在老爷子的保险柜里,保险柜没有被撬开,但是四周除了老爷子的指纹也没有别人的指纹,至于脚印,保险箱在老爷子的床头柜里,脚印有保姆和住在家里的大伯和二伯的也没什么奇怪。入室盗窃也站不住脚,老爷子的房间在三楼,没有撬窗没有撬锁的痕迹,窗子很多年没有开了,现场也没有开窗的痕迹,就连老宅子围墙外的爬山虎都仔细查了一面,也没有发现什么。
要说证词,说是熟人作案,其实就不会有什么进展。凌音的父亲在外市,直到葬礼的晚上才回来,没有犯罪时间。而大伯二伯都得到了很丰厚的遗产,不少于一个小金盒子的价钱,也说不什么动机。至于保姆,也得到了很丰厚的遗产,而且老爷子的一个市外别墅都给她了,也没什么动机。而凌音只拿到了这一个金盒子,居然还不见了。
这案子,自然而然的陷入了僵局。
“这老头子太有钱了吧……”孟冲惊讶。
李泽点头,搜索了老爷子的名字“凌迎军”,发现他可是个神秘的富翁。90年代初来到了秦海市定居,当时就一心用钱做慈善,捐了钱给敬老院和各家大医院,谁也不知道他的钱是哪里来的。之后,他的大儿子和二儿子用钱投资家具市场,建了一个大型的家具城,千禧年出又退居二线,把地方交给其他人打理,自己做起了董事长的太上皇,没再出现。不过查到的第三代,好像就有些奇怪,大伯和二伯的女儿包括凌音都曾留学美国,大姐最后定居美国,二姐则回家自己创了业当了老板,虽然不大但是也算事业,而凌音……回家就打工了。
“有些猫腻。”李泽总结。
他一回头,惊讶地看见孟冲的眼神里闪闪发光,好像等待已久的东西终于出现了。
“你看见肉了?”
孟冲干脆地点头:“有点。”然后干脆地点下了打印。
李泽扶额:“你不要去惹祸了,祸害我们就够了。”
孟冲高兴地边走边说:“我是去帮助他们的。”
她开心地将打印好的文件折好,就出了警局,然后对着李泽说:“你的那个条件就下次了。”
李泽一愣,感觉又被晃了。</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