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御天命人将于留善收拾了一番，换掉衣裳，剃去胡渣，掇拾妥当，焕然一新，仿似又回到曾经那个俘获众多宫女芳心的留善公子。

听从命令，他来到了千禧宫，绿意闻声出来迎接，颇有些责怪的道：“娘娘今日并未传唤，你怎么来了。”但见他不再是以往邋遢的模样，她春心暗动的多看了几眼。

于留善礼数周到的微躬身子拱手回道：“臣正是为娘娘的身子安危而来。”

绿意知道他与云芊的关系，也不疑有他，侧了侧身道：“既如此，于太医请进。”

于留善这才直起身子，目不斜视的进了去，每一步都如重重踏在自己心上，只差碾一碾，便痛不欲生。

进去时，云芊已遣退了多余的宫人，屋内只剩她一人，依旧风姿妖娆，慵懒的倚在贵妃榻上，望向他的目光媚眼如丝，只是他的心，不再悸动。

他傻傻的站在原地，没再前进一步，脑海中闪过一幅幅她的画面，那夜。她一袭粉衣，挽着简单的发髻，黯然神伤的坐在小河边，颠覆她白日里的张扬美艳，对他倾诉所有，说她在御史府中是如何受尽屈辱成长的，是经过多少波折艰难才能得到进宫的机会，辱骂，毒打不过家常便饭，她恨自己身上丑陋的伤疤，所以才渴望变得更美，她受够了任人鱼肉的卑微，所以才渴望权势，如今双亲已逝，只余下她一人在这世上，还是在这吃人的后宫，她不得不很辣，她希望他父亲这个唯一的关门弟子，定国公独子，能够让她在这后宫中站稳一些便好，她说，她的张狂贪婪不过是伪装，她需要一个依靠，一个安心的肩膀。

那时候的她仿若一朵风中摇曳惹人垂怜的娇花，也或许反差太大让他震撼，反正，他就是这样沦陷了。

他忍受她不择手段陷害他人，喝着人血，躺在别的男人怀里千娇百媚，但只有他与她两人时，她却会偶尔出现那晚那样的模样，脆弱无助惹人怜爱，直到一个拥抱，一个吻，一场短暂的**过后，他已经身陷至底无法自拔了。

但是今日唐御天与唐肆意的反应，让他如梦初醒，他们所做的一切，是不可原谅的死罪。

“留善？留善？|”云芊只觉今日的他有些怪异，但见他恢复了从前的英俊模样，心里痒痒，她起身来到他跟前，毫不避忌的抱住他的腰身，仰着头轻唤了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