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到十个小时前,大名府邸正中央高耸的奢侈大殿内,结野大辉高坐在正北象征着身份与地位的主人席位上,听着一道接着一道关于战况的紧急汇报。
“蝼蚁而已,还想一飞冲天不成。”到底经历过大风大浪,即使在第二道防线被突破,大辉端着的还是贵族大名的架子,发福而变成双下巴的脸上凝着冷笑,挥了挥手示意因为战况越来越不利而哆哆嗦嗦颤抖的侍卫起来,安抚道。“没关系,让他们尽管来,来多少死多少。”
像是陈了他的意,窟卢塔族族人在精锐部署与技高一筹实力下很快攻入前厅,大辉冷笑一声,吩咐下去。“等的就是这个时机。”
保镖侍卫得令立马恭敬接过调动精锐部队的令牌,将早已潜伏在大名府外围的精锐部队调回,成回字型两道包围圈前后夹击反贼,很快战争的天平开始向他们倾斜。
然而,就在雪之国侍卫将反贼牢牢封锁在狭小区域内准备围剿时,原本重伤昏迷的结野大介突然出现,手持象征着身份拥有最高统领权的令牌下令千军听从他的指挥,并且当着举国上下的居民揭露他为了巩固政权而暗中残害忠良的事情,证据确凿令人信服。
“原本以为养了只麻雀,没想到却是只鹰。”大辉摸了摸肥硕的下巴,挥手吩咐下去将雇佣忍者晓组织的两名成员请来。
五分钟后,一高一矮两道黑色身影出现在他面前。
“不是说自己的部署完全没有问题吗?到头来还是得让我们出马。”皮肤泛着不健康蓝的高大男子嘴角一勾,面露嘲讽,锋利的牙齿紧咬,吐字含冰。
“呵,事出突然,劳烦二位了。”对于这个长相像鲨鱼的高个子男人,大辉十分不喜,一双狭长的眸子微动落在一旁矮一点男人身上。形容不出的感觉,这个男人的眼神太过犀利透彻,即使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只是单纯地与他对视,都能感觉扑面而来的压力。
“记得加钱啊,免得角都那个抠门的家伙都要念念叨叨得烦死了。”即使是出身于水之国,鬼鲛仍旧不喜雪之国寒冷潮湿的气候,嘟囔着跟在队友身后往大殿门口走去。
“该说果然不愧是宇智波吗?就连退化成为火红眼也这么厉害。”除了把刺杀大名事件嫁祸木叶忍者那日稍稍动了手,这几日鬼鲛闲得腰酸背痛,这会儿能够砍人便来了精神,一双嗜血的眸子盯着殿前楼梯上穿着窟卢塔族服装的敌人,面露贪婪之色。
“那是……鼬先生的弟弟吗?”眼力极好的鬼鲛很快在敌人堆里发现显出二勾玉写轮眼,与队友长相七分相似的男孩,看起来成长得不错,身手灵活实力不弱。
“……”鼬并没有回话,只是佼佼如黑夜的眸子显出三勾玉写轮眼,宛如穿越万古寒冰的犀利眸子直直地射向敌人,冷然开口。“你的招式太过招摇了,这回就由我来吧。”
语毕,根本不给鬼鲛回应的机会,已经解开长袍纽扣双脚蹬地正要跃起时,一只传令乌鸦划破圆月,在漆黑如墨的夜空盘旋几圈落下。
鼬表情淡漠地从乌鸦腿上取下卷轴,结印解封后上面是佩恩下达的最新命令——按兵不动。
“为什么按兵不动?我们收了钱的,佩恩他……”鬼鲛眉头皱成川字型。
“走了。”似松了口气,鼬扣上扣子,红眸映出特属于宇智波一族发动火遁忍术制造出的火球呼啸而来,瞬间照亮半边天。
他只是淡淡地看了眼,转身间眼角余光扫过那名站在窟卢塔族族人前面的清瘦男孩。
“你说什么!”听到晓组织的人说不干了,大辉的心里是崩溃的,端着贵族高傲冷笑的脸上再也挂不住,嘴角抽动显出狰狞之色。“你们……怎么能够在这个时候说反悔?怪不得只能做叛忍,连最基本的信用都没有,要你们何用?”
被气急了,大辉竟然拔出腰间佩刀,挥舞着冷刃朝二人而去。
“你直接间接杀死的人可不比我们少。”先鼬一步,鬼鲛高举缠满绷带的武器,只是轻轻挥动就压制住大辉的攻击,刚要反手解锁绷带时,就听得队友再次开口。
“不要做白工,杀了他一分钱都拿不到,还脏了自己的手。”鼬微眯红眸,淡淡开口,转身朝休息房间走去。
“真是越来越像角都了。”鬼鲛不满地嘟囔了句,还是顺从地收回武器。
失道者寡助的结野大辉走投无路被侍卫抓起来关进监狱,结野大介重整政权,宣布窟卢塔族族人无罪,释放人质结野优奈,并且撤回了木叶忍者的通缉令。
宣传栏上张贴着的通缉令被撕走,坐于甜品店正在吃纳豆的鼬眸子微动,淡冷的视线一路追随通缉令,直到侍卫身影消失在街角再也看不到才收回视线。
“佩恩为什么让咱们按兵不动,他难道还有别的什么打算?”佩恩的命令是按兵不动,却没有让他们回去,鬼鲛冷得打颤皱眉道。
“大概实在看不惯结野大辉的做法了吧。”鼬的心情不错,一边嚼着纳豆一边回答。
鬼鲛想了想点头算是回应,想起佩恩的蚊香眼就觉得他什么都看得到。
鬼鲛是真的早点离开雪之国这个寒冷的地方,没有再接到命令,二人无所事事地行走在热闹非凡的大街上。
结野大介在居民心中地位不低,平时虽然有些严肃但人缘很好,惩治了结野大辉不但在居民心中形象也没有损掉,相反这回关键时刻站出来的雄风也令一些认为他缺乏魄力与主张的左/派渐渐聚拢了过来,总之,现在的居民都很开心,一点也没有为上任大名悲伤。
“鼬先……”鬼鲛身形高大魁梧,在人流中被挤来挤去,有些厌烦,刚准备和鼬提议还是早些找到酒店住下,一回头他已经不见了,黑眸微凝扫视全场才在丸子铺前看到熟悉身影。
这么爱吃甜,你让被你杀死的族人怎么看,鬼鲛吸吸鼻子感觉有些冷,走过去随手拿起一只热丸子串吃起来,好在付钱的不会是他。
二人又在人流挤了一会儿,鬼鲛感觉肩膀被拍了下,立马凶狠地瞪回去。
他现在很冷,鼻子不透气,胳膊被撞来撞去的感觉也很不好受,还有人敢拍他的肩膀简直是活得不耐烦了,回眸撞入一双橙色的眼眸。
“小南……”鬼鲛皱了皱眉,抬眸四下看了看,没见到佩恩的身影,身边的鼬眼神却冷了下来。
“你们怎么来了?”鬼鲛问。
“任务。”有着蓝紫色头发,穿着黑底红云长袍的女子淡淡开口。
“什么任务?”鬼鲛刚要问‘什么任务’,想不到平时冷冷淡淡,对什么都不上心的鼬先一步开口,鬼鲛看过去,但见男子黑眸冷然如刀,语气却十分平静,没有波澜。
“你完不成的任务。”小南橙眸微动,瞥了眼面无表情的鼬,犹豫了一瞬补充道。“有人要窟卢塔族从这个世界永远消失。”
“……”结野大辉……
鼬眸光黯然,垂于袖口中的十指攒紧攒紧再攒紧,变戏法般从储物卷轴中取出斗笠戴上,转身朝窟卢塔族族地方向走去,几个瞬身术后身影已经消失在人群尽头。
“鼬先生……”鬼鲛一边嚼着丸子一边喊了声,然而人已经走远根本听不到。
“走了,鬼鲛。”小南凝着男人消失的方向,转身往事先定好的酒店走去。
当鼬连续发动瞬身术来到窟卢塔族族地时,看到的场景如五年前一样,目光所及之处尽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满目的断壁残垣、火光冲天,还有一高一矮对峙的二人。
——身形颀长的男人站立垂眸,俯视着被他以压倒性优势打趴下的女孩。
“宇智波鼬吗?”拥有着轮回眼的橙发男人抬眸,目光一寸寸向上,落在鼬身上寒冷刺骨,“不介意我和小南抢了原本属于你和鬼鲛的任务吧?”
“不。”鼬走过来,扫了眼半阖着眼的金发女孩,忍者靴踩上女孩挣扎着想要去捡苦无的右手手腕,稍一扭动只听咔嚓一声传来骨头断裂的声音。
“留她一命,人柱力死了尾兽就会解放,想要再抓住它可不容易。”佩恩以肉眼看不清的速度自忍具袋里拔出苦无朝七点钟方向掷出,精准地插/进一名窟卢塔族族人喉咙。
“好像有人来了。”佩恩轮回眼微动,看向林间小道,鼬不觉放缓了呼吸。
“不是窟卢塔族的。”佩恩感知了来人的查克拉,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任务已经完成,我先走了,你……记得早点跟上来。”
“嗯。”鼬应了声,直到感觉不到佩恩的气息,才移开踩在女孩手腕上的脚,蹲下身子凭经验感知她的伤势,佩恩下手很重却避开了要害,估计得卧床一个月。
“你……”鼬刚要起身,红云长袍衣角却被染成红色的小手揪住,断断续续的虚弱声音传来。“是……宇智波……止水……吗?”
“……”她已经重伤到出现幻觉的程度,这是鼬的第一个想法,第二个想法便是她怎么会知道宇智波止水这个名字,一段年代久远的回忆撞进大脑。
那是在宇智波止水还活着的时候,有一天他经过第一分队休息室时恰好碰上推门而出的止水,但见他手中拿着一张补办申请单,挠着后脑神色淡然地走出。
“面具与队长披风?”鼬扫了眼看清上面需要补办的物品。
“……千万别问我怎么丢的,我刚才被副部长已经骂死了。”止水连忙关上门,推着鼬的后背也不问他同意与否便往后勤部方向走,边走边回头张望,像是在躲着谁。
“喔。”鼬也跟着回头张望,应了声。
来到后勤部,止水提交了申请单,等了约五分钟,后勤部文职忍者拿出补办好的面具与披风交予他,止水道了谢便随手将面具系于腰间,披风搭在手臂往来时方向走。
鼬走在他的身边,一路无言。
走过楼梯,止水按捺不住了,“你怎么不问我面具和披风是怎么丢的?”
鼬紧抿的唇线拉长,淡然回道。“你不是说千万别问你是怎么丢的吗?”
“……”止水被噎了下,“难道你一点都不好奇?”
“我为什么要好奇?”鼬抬眸看他,黑亮的眸子瞪大,一脸无辜表情。
“……”止水不觉加快脚步往前走,走出两米后回头看他,“我在水里救上来一只小猫,就把我的面具和披风都送给她了。”
鼬点点头算是回应,没有说话安静听着他将经过讲了一遍。
“现在的孩子是不是都很喜欢闹别扭,小佐助也是这样吗?”止水回想起金发小女孩瞪大蔚蓝色眼睛看他的情形,挺可爱的,如果他也有这样的一个妹妹就好了。
“不,佐助才不会做出这种愚蠢的事情。”提起佐助,鼬有了精神。
“叫什么……糟了,我这么快就把她的名字忘了。”止水揉揉眼角顺便抱怨了下最近任务多,作为苦力被过度压榨,而后恍然大悟般想起什么补充道。“我只记得她有着金色头发,脸上有六根胡须状纹理,长得挺可爱的。”
“下回在路上碰到她,我指给你看。”即使是说着调笑的话,止水的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浮动,鼬却觉得他一点也不像刚被副部长批了一顿的样子,相反他的心情很好。
应该是从村子与宇智波族间的夹缝中找到了折中方法,或者……做出了选择。
只是……再也没有下回,他甚至还没来得及将她指给他看就死了。
“你……”女孩侧脸压在血水中,张了张嘴血水流进嘴里,呛得她说不出第二个字。
鼬看着她另一边脸上的三根胡须状纹理,在心中默默地说道:止水,我看到她了,和你说的一样,有着金色头发,长得挺可爱的。
鼬错估了佐助的速度,所以当他准备离开时,与自己长相有七分相似的男孩已经出现街角,他微微侧眸看向身影来源处,眼底三角风车开始旋转发动幻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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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你连让我杀掉的价值都没有,愚蠢的弟弟啊,想要杀掉我的话,就怨恨、憎恨吧,然后丑陋地活下去,逃跑再逃跑,尽力地苟且偷生吧,然后到你拥有和我一样的眼睛再来找我吧。”他仍旧是记忆中的模样,表情冷漠到冷酷,眼神淡漠如冰刀,实力强大令他毫无招架之力,三招之内就将他完全钳制,动弹不得。
他被他掐住脖子,猩红色的万花筒写轮眼飞快旋转,他被迫再次目睹了父母被杀死的情形,就像上回一样,他胆小到临阵脱逃、痛哭流涕,最终只能看着他这个凶手越走越远。
“你为什么这么弱?是因为对我的憎恨还不够。”他下手快准狠,他毫无招架之力,被高高举起,后背贴着墙壁,脑海里满满的全是父母和鸣子惨死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