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王妈妈,你就不要责怪这个丫头了,不过晴儿,下次你还是少做主张,多问问身边的老人,知道了吗?”方锦颜这算是各打五十大板,不偏不倚,虽说王妈妈不是很高兴,但是到底主子都发话了,自己也不好当着主子的面儿发作,只是看了那晴儿一眼,晴儿赶紧点头说是。
不一会儿,王妈妈到底是不放心楼下做饭的丫头和奴才,虽说他们一路上倒是都带着食物就是为了象今天这样以备不时之需,可现在小姐平日身边的三个可以用的人都不在,所以她不得不亲自下楼去看看。
方锦颜微微地闭着双眼,这个时候她只有等,没有别的办法,她相信那个人今天一定会动手,想到这里,她的嘴角隐隐露出一丝冷意。
突然窗外有一个细小的声音,方锦颜微微睁开眼睛,见晴儿正在一旁忙着为自己准备暖炉,云朵看了看她,走到晴儿身边,道:“瞧我这个人的记性,刚才说是要给小姐打一盆水上来泡脚的,你下去给王妈妈说一声就说还是在楼下烧水,然后再水里多放些生姜和陈艾,这个天气这么冷,而且这个地方还有时疫,千万要小心才是。”
晴儿爽快地答应了一声,走到方锦颜身边先是用一个帕子将暖炉包好,然后才放在方锦颜的怀里,找了一个薄毯盖在她的腿上,这才微笑着福了福身,退下去了。
雨点走到门口贴着门细细听了听朝着云朵做了一个手势,云朵这才快步走到窗前,打开窗户,方锦颜起身将手中的暖炉交给云朵,将手放在嘴边一声清脆的哨音响彻天际。很快一个小东西箭一般的速度飞进了房间落在了桌子上,一只腿上还绑着一个筷子粗细的薄薄地铁卷。
云朵关好了窗子,方锦颜走到火焰的面前伸出一只手来,那小东西乖巧地跳到方锦颜的手心,一双碧蓝的眼睛滴溜溜地转来转去。
方锦颜解下铁卷,发现火焰的羽毛有些潮湿,便将它小心交给云朵,道:“这个小家伙该是又饿又渴,你给它找点东西吃。”说完拿着铁卷走到椅子前从铁卷里抽出一张很小的纸条来。
“雨点。”
雨点听罢从身上取出一个小葫芦交给方锦颜。方锦颜打开瓶塞,从葫芦里倒出一滴晶莹的液体在纸条上,然后将纸条放在火上轻轻地扫过,不一会儿,纸条上隐约出现了字体。
方锦颜看完纸条后放在火盆里烧了。雨点见她的脸色不是很好看,心想着一定是方锦颜让淮山大哥打听的事情有些结果,便走上前去,正要说话,只听门外一阵嘈杂的声音,于是赶紧上前将门微微打开一个缝隙,过了一会儿关上。走到方锦颜面前低声说道:“小颜,东边的客人像是回来了。”
方锦颜微微蹙眉,一双灵动明媚的双眸落下一层寒意,她觉得自己如今就仿佛是别人砧板上的一块肉任人宰割。她一路上小心翼翼,除了云朵和雨点她从不曾真正地相信过谁,如今自己这样做看来是对的了。
云朵见方锦颜表情肃穆,看来淮山大哥带回来的消息不是很好。便道:“无论是怎样的消息,我们不都是一样往最坏了的打算吗?”
方锦颜长长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看了看正在角落埋头叨着小米的火焰,便一展阴霾,微笑着走到门口,凑上前去看了看门外的动静,只见楼下上来七八个人,前面几个都是黑衣黑裤的打扮,连发髻上都是一丝黑巾,面无表情,人人手上都拿着一把剑,后面跟着几个人却是十分有意思,雨点悄声说道:“莫非是要开什么舞林大会?怎么和尚道士尼姑都来了?”
雨点想的也正是方锦颜疑惑的,按理说,官驿除了官员和官员的家眷之外是不接待普通老百姓的,这些人一看就不是什么为官之人,可是孙煃为什么要这些人住在这里,而且还给他们最好的房间,甚至最初都没有想让自己住进来的意思呢?
这些人是什么人,孙煃说这些人七八天前就住进了这里,难道他们不怕时疫感染吗?莫非……是大夫人派来的?不可能,方锦颜马上打消了这个念头,她知道这一路上一直有人跟着自己,但是那些些人绝对不是来保护自己的。
淮山大哥在信里已经确定了大夫人确实派人一路跟踪自己,而且家中最近并无安稳,大夫人借故又抽走了母亲身边两个心腹,这个天气母亲的身体本来不好大夫人不过是想火上浇油让母亲的身体更加糟糕一些,甚至是想不等到自己回去,便让母亲……想到这里,方锦颜觉得心口一阵疼痛,不行,她一定要想办法让淮山大哥偷偷找人给母亲看病才是。
有脚步走到了门口,却没有进来,而是又走开了,雨点及时关了门,那脚步远去之后,过了一会儿,便听见一些散碎的脚步匆匆朝着方锦颜的房间过来。
“方小姐,我是孙煃。”门外有人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