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回头冲我笑了一下,转头说道:“那就快点,这批活儿虽然不着急,但你们最起码也要拿出一点诚意来。”
“那是,那是!”段威赶忙带领着我们进入虒虎亭中最大的‘段氏雕刻厂’。
段氏雕刻厂是人机分工合作,其中出的产品其实大多由机器完成。形态各异的雕塑品几乎遍地都有,各种材料、各种品相应有尽有。
“寒风,待会不管他们拿出什么东西,也不管有多么的精艺绝伦,你只管喝茶不要发表意见。”咸鱼笑声嘱咐道,我暗中点点头。
不大一会便有一个皮肤黝黑的老头迎了出来,寒暄了几句便走进了进去。据段威介绍这个人就是段氏雕刻厂的最大头头……段悲,其实按职称来说应该叫总经理才是。不过业内都叫他段头儿,雕刻厂中的事情他说可以那基本就算是定了。
“寒先生,据段威所说您要雕十八罗汉?”段悲看着我笑道。
此时我才算是仔细的看清楚眼前这个叫段悲的人,他浑身皮肤黝黑骨骼凸出,一看便是常年风吹日晒。头发花白却精神爽利,只是那一身黑白相间的西服同他的气质格格不入,想必也不常穿。
“我也是替人办事,不过上家的眼光非常之高,甚至有些苛刻。也不知道段头儿能不能吃的下呢?”我笑道。
“哈哈哈!不是我段悲海口,保你满意。”说完转头向段威使了一个颜色,后者赶忙出去。
不大一会,便捧着三个精致的檀香木盒走了进来。一一打开屋内顿时香气一片,沁人心脾。再向内观,分别是一尊南海观音像,青松傲雪樽,黛玉葬花吟。这三样艺术品可谓形态各异、形神兼备,即便是我这种不懂得欣赏的人看来也知其中不凡。
“咳咳!”咸鱼拿起茶杯轻咳了两声。
我赶忙收起眼神,闭着眼睛轻轻的点点头,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段悲看到我这个反应眉头一皱,向段威使了个颜色。后者不大一会便由四个人轻手轻脚的抬出一方珊瑚来。
我眯着眼睛看了很久,才发现原来这居然是一尊木雕品。也不知道他们是从那里选的材料,恰似一尊珊瑚石,稍加雕琢之后几乎可以以假乱真。
“嗯!”我点了点头:“东西不错,就是略显匠气了些。”
咸鱼一听险些把喝进去的茶水喷出来,硬生生的咽了进去,拇指冲我微微一竖。看到段悲的脸色黑沉锅底,看来这件木珊瑚多半是他的作品。
“咳咳!寒先生的眼光真是毒辣至极啊。”他硬生生的陪笑出来。
“唉!”我故意叹了口气:“非是我故意刁难,实在是上家说过,必要是千古绝伦的重器才行。这些东西虽说已是十分难得,但却有细微而无神韵,这样下去交不了差啊。”
“是是是!寒先生说的极是,可这神来之作自古可遇不可求,何况还是定制,这已经不是钱的事了,难难难!”段悲点点头。
“头,要不要找欧侯……”段威抬头就要说,却被段悲犀利的眼神压了回去。
“欧侯!”我故作疑惑的说道:“倒也听说过虒虎亭有一个欧侯家族,手艺精湛、亘古绝伦,怎么,他们可以吗?”
不料段悲一伸手笑道:“各位远道而来,想必已经累了,先休息一晚再说。”
段悲安排了我们住下便再也没有见过他,咸鱼偷偷的溜了出去,不大一会便回来向我笑道:“这事有门了,我刚才偷听到段悲和段威的对话,原来这家雕刻厂真正的头目不是段悲,而是欧侯家。”
“这还用你说。”我微微一笑:“整个虒虎亭的木雕产业的根儿,全在欧侯家。”
“你小子可以啊,还略显匠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真懂。”咸鱼笑道。
“这东西是通用的,你没见电视里那些鉴宝的专家,没事就说什么‘匠气太重,没有大家风范’吗?”我白了一眼咸鱼道。
“好好好!”后者一拍手道:“这样一来就不是钱的事儿了,事关欧侯家族的名誉,不由得他不出来。”
“对了,关于欧侯烈菊的住处你打听到了没有?”我问道。
“早打听好了,离虒虎亭十里有个隆村,欧侯烈菊在被赶出家门以后就在那里住了几十年。”
“走!去隆村。”
欧侯烈菊走临死的时候说过让我去他的住处看一看。而刘金说老菊有写日记的习惯,上面一定有对欧侯家族的记载,我如果能得到一些内幕就不会太过被动。
十里的路程转眼即到,等下了车才发现这里原来是一座早已被人遗弃的弃村。到处都是早已坍塌的破旧窑洞,还有满地疯长的荒草。行走在这种似路非路之中,总感觉到后脖颈子阵阵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