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学会推卸责任了!?我怎么就生出了你这么个东西!予兮才不会做这样的事,你作为姐姐,平时不爱护妹妹也就算了,居然还想栽赃你妹妹!?”
“真的不是我……”
她看着年仅十二岁的谈予兮躲在章松玲的身后,而就是这个年仅十二岁的妹妹,在一个小时前甜甜的过来拉着她的手说,‘姐姐,花房里有一株很漂亮的兰花,据说那是妈妈的宝贝呢,我们一起去看看?’
‘可是,妈妈说过不让我们过去的,妈妈会生气的……’
‘不要紧,我们就偷偷去看看,只看一眼,妈妈不会知道的。’
而后,便是她亲眼见到的兰花被打翻连根拔起在地的场面,她只不过想将那株兰花重新种回去,接着,花匠出现了。
所有的情节一环接着一环,像是一场早有预谋的计划。
章松玲的骂声越来越刺耳,无非就是,70万居然就毁在她这个败家女手上了,更何况这可是她千辛万苦买回来的。
眼眶里的泪水越聚越多,小小的她完全不明白那是一场针对她的阴谋,她冲过去不断拉着谈予兮的手恳求,“予兮,你告诉妈妈,不是我做的,你也在场的啊,我跟你过来的时候就这样了,不是我做的,你也看见的对不对!?”
而后,那个在适才一个小时前还拉着她的手甜甜的说着姐姐长姐姐短的‘妹妹’,只是很难过的拂开她的手,用那种同章松玲如出一辙的目光看着她,然后说,“姐姐,明明就是你做的,你为什么不肯承认呢?”
“我知道你是怕妈妈骂你,可是姐姐,错了就是错了,老师常常教育我们要做个听话诚实的孩子,你不可以这样的姐姐……”
年少的她愣愣的盯着那个所谓的‘妹妹’好一会儿,才像是突然醒悟过来一般,疯了一般扑向她,又骂又抓,“你为什么要陷害我,谈予兮,我自认为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你为什么要这样陷害我——”
“够了,谈予诺,谁教会的你恶人先告状!?”
“我告诉你谈予诺,你敢再欺负予兮一下试试!?”
“……”
往事,渐渐与现实重合在一起,那场年少的噩梦,渐渐与眼前这一幕重叠在一起,而哪怕,章松玲知晓谈予兮犯下的罪状,她依然无条件的爱着这个她丈夫的私生女……
谈丽姿的心里,突然连死灰都不剩,她的眼神,从嘲讽到陌生,像是只有一秒的时间。
谈予兮的心里咯噔一声,暗暗心想:坏了!
而章松玲在反应过来后也是尴尬不已,诚然,她也回想起了那一件事,而保护谈予兮,却成为了一种本能,像是刻在骨子里的本能。
“你知道么?”
望着眼前这与回忆如出一辙的一幕,谈丽姿的唇角缓缓勾起一个嘲弄的弧度,“以前我也会常常想,我的妈妈为什么不爱我?她为什么宁可去相信一个她丈夫私生女的话,却不相信她亲生女儿的话?”
“为什么她宁可去爱她丈夫的私生女,却不爱她自己的女儿?为什么她不爱自己的女儿,她能狠心的将她的亲生女儿推出门外,割断母女关系,将她的亲生女儿当做仇人一般对待,这到底是为什么,我很不明白……”
“这个私生女明明应该是她人生的污点,明明应该是她讨厌的存在,然而她却能将那个私生女视如己出,甚至于不要自己的亲生女儿……”
她来来回回的重复着那几句话,艳丽的面孔上满是懵懂无知的不解,她像是被悲伤浓烈包围,看也不看章松玲,一个人自说自话着,像是青春期时悲伤的独白。
章松玲像是被她脸上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表情给震愕住了,胖胖的脸上有些怔楞。
“……后来我终于明白了,如果你不能被爱,那就不要去追逐这种爱,如果你注定没有,那就不要有。”
“予诺……”章松玲像是终于察觉到不对,试图用亲情唤醒谈丽姿。
而在她说出这个名字时,谈丽姿已然用那如冰刃般摄人的目光看向她,暗含警告,“我有没有说过,我不希望再从你口中听到这个名字,谈夫人,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
“还有,请称呼我谈总或者是谈小姐,我的名字,你没有资格叫!”
“还有你——”骤然俯下身,她在谈予兮还未反应过来之时,早已一把掐住了她的下巴,“谈予兮,不得不说,这些年,你真是一点儿长进都没有!”
话罢,她早已嫌弃的松开手,转身离去。
扬身离开的身影尽是冷酷,那不带一丝感情的话音从风中冷冽而来,几乎让章松玲跟谈予兮下一秒就得晕厥了过去。
“之前说过不没收谈宅,暂时借给你们居住,可现在我改变主意了,所以烦请你们在一周内给我搬出去!否则,别怪我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