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在最应该在的地方。”乾酣的声音忽然传出,闭着眼睛说话,“在最遥远的地方,在最贴近心的地方,比眼泪更值钱,比血液更贴心。”
声音肯定是传递信息的,却被李裕宸抛弃。身形还停留在空气中,但人却是消失不见。
有风吹过,身形渐渐散。
“酒在哪里?”李裕宸问道。
他问的是殇古,问的是这间酒楼,问的是这座酒楼所拥有的真灵。
“酒在红尘中,随口可轻闻。”乾酣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若不信,则试试。”
他并不相信,或者说选择不相信,想要的并不是空气里的酒香味,而是真正意义上的酒,能够带来这样醇美香味的真正的酒。
他想喝酒,而不是闻酒。
喝酒是用嘴,闻酒可以不用嘴。
“在哪里?”他又问。
“在遥远的过去,在不久的将来。”
这次的声音不像是乾酣说的,或者说这句话的时候,乾酣并没有看口,但这句话对想要寻到酒的人来说,暂时还没有多大的意义。
在暂时没有意义的声音之后,所有的声音都是消弭。
人影在殇古中穿梭,没有带动一丝声音,殇古隔绝了所有的声音,仅剩下似时光沉淀的无声安宁。
李裕宸找到了酒香的来源。
是一个很小的房间,这个房间只能容纳两个人,其中有着一坛酒。
一个酒坛,半人高,灰黑、封闭,仅仅是看到,便能够察觉时光荏苒,仿佛光阴在挥动屠刀,要斩下、斩断许许多多的岁月。
看到酒坛,李裕宸愣住了。
“酒的香味是从你那里散发出的,可是,你的身体里装的有酒吗?”他问酒坛。
没来由的,他就这样问了,自己没有多大感觉,好像是遇到老朋友时候的问候,又像是一种因物而生的哀伤,渐渐沉重,之后沉痛。
看了一眼,他便知道酒坛中没有了酒,在很久很久之前就没有了酒。
所以,他问。
“因为有,便一直都有。”乾酣的身影出现在他身边,同样看着小房间里的封闭的酒坛,“因为在,便一直都在。”
“在遥远的过去,在不久的将来。”他轻笑。
这是乾酣之前说过的,他听到了,也知道这句话是酒坛的心声,是世世代代守着这个酒坛的殇古的掌舵人的守候。
是的,这酒曾经有过,而且,将来一定会有。
“酒在红尘中,随口可轻闻。”他笑了笑,“就在红尘中,只能用心闻。”
“不,有酒,此刻便有。”乾酣露出笑容,看向他,轻指酒坛。
“有何没有,却都一样。”他说。
伸手,酒坛入手,丝毫不在意高度的差距,亦是不理睬越来越重的酒坛,把眼睛缓缓闭上。
“其实,我并不是想喝酒,只是想醉一醉。”
“醉了,正好什么都不想,想做又不想做的事情,都可以做一做,冲动冲动。”
“不想计较后果,却又总是逃避。”
“所以,喝酒。”
托着酒坛,酒坛密封着,可空气里出现了水的痕迹,是一滴又一滴的酒交融在一起,汇成一汪清泉,源源不绝地钻入说完话的张开的口中。
喝酒,喝着时光沉淀下的酒。(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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