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了。”李裕宸说。
“哦,哦,慢走。”季诗月挥了挥手。
不知为什么的挥手,便是说再见时的告别,伴着眼眸中的身影渐渐虚幻。
李裕宸离开了,或许应该说是消失了,比来时稍微令人觉得好一些,却依旧是那么的琢磨不定,像是一场梦。
梦一场,苏醒。
季诗月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又想了想,好像持续很久了。
至于是为什么?她隐约有些念想,却是说不清楚,也不愿意过多的纠结……她看着黑河,多出许多灵性的黑色的河,眼眸之中再无之前的死气沉沉。
河水有灵,人有念想。
黑色而澎湃的河流里钻出一条透明的水龙,飞驰到高空,带着凝结无尽岁月的亢奋向下。
水龙在向下时看了看,没有看到熟悉的人,又仔细寻找,仍旧没有找到……水龙似由晶莹水珠凝聚的眼眸之中只有着季诗月的身影。
向下、张口……咬下。
无数注意投来,看到季诗月被长大不少的水龙一口咬下。
李裕宸离开了,或者说回去了。
又回到了梦境,眼眸之中有着一条河,一条似乎永远都在流淌的忘川河。
忘川。
他在心中说着,念想这两个字。
“天地和命运,推着人向前。”
有声音钻入脑海,把所有的念想挤到一边,似有一股魔力,推着思绪不断向着不想要的前方,且推动身体向前。
“我想停一下。”他说。
“天地在脚下,命运在身后……命运,你绝不能小看他!”
中间有着停顿的话语,他听得很清楚,而且知道话语中的命运的指代是“他”,似是一个人。
“从不小看命运。可是,只想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当你有了敌得过命运的实力,当你能够看清这片天地……”
话语没有说尽,因为不需要说尽。更是不能够说尽。
拥有敌得过命运的实力,能够真正看清这片天地,其实是不够的,还要知道命运就躲在身后,天地只是在脚下。而自己,是一个人。
“敌得过又如何?敌不过又如何?看得清又如何?看不清又如何?”他的脸上浮现一抹笑。
他的问,没有回应。
他的笑,自觉可笑。
笑过了,便是过了。
自己就活在这天地之间,命运的手一直都在身后……无论自己是否愿意,这都是事实。
平静了的思绪,思索着属于这片天地道理,确定自己暂时还不能够违背,只能走在天地间。被命运的手推着向前。
他又停了下来。
他看着自己的双脚,看过了很长时间。
时间匆匆流逝,停下的双脚再度迈开步伐……向前,向前,向前!
这次是他主动走的,不再抱有多余念想的向前,不再去想生命里消失了的她,不会再有丝毫的悲伤或是迷惘。
走了一些时间,一个碗飞到他的身前。
碗里装着些水,碗则称作水为汤。
他端起碗。
他喝了汤。
孟婆汤。
好像……是孟婆汤吧?
他不确定自己喝下的汤是不是孟婆汤。
他不知道是不是有孟婆这个人。又将没有出现的孟婆想成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