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还是山,树还是树,庙还是庙,和尚也还是和尚……火海,一直燃烧,烧掉了无数岁月。
“他,不会当和尚。”李裕宸注视着火海,眼眸中有着火焰欢愉着。
“他注定会是和尚。”老和尚的声音很轻,态度很坚定。
“为什么?”金天只觉得郁闷,“给我个理由。”
“只有当和尚,才能够离开;只有当和尚,才能够活命;只有当和尚,才能够延续。”老和尚微笑,“这座庙,缺一个小和尚。”
“为什么是我?”
“只有两个人来到这里。”
“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不是他。”
金天妥协,老和尚还有很多事情没有说明,他便是认同,似乎接受了命运,顺应命运行事。
“他不会是和尚。”李裕宸说道。
“他是个小和尚。”老和尚微笑,摇摇头,“小和尚不是和尚,想当和尚?没那么容易。”
金天的目光落到老和尚身上,想要听到他接下来的话语,想要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若有机会,总还是要抗争一下的。
“没那么容易啊……”老和尚发出极轻的叹息,眼眸稍带迷离。
“继续啊?怎么不继续说?”金天看着老和尚,无奈的神采似有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从前啊,有座山。”
“山上呢。有棵树。”
“树下啊,有座庙。”
“庙里边,有一个老和尚和一个小和尚。”
“老和尚给小和尚讲着故事,老和尚说……从前有座山。山上有棵树,树下有座庙,庙里有一个老和尚和一个小和尚,老和尚给小和尚讲着故事……”
这是一个故事。
这是一段经文。
一个故事写在经书之上,由老和尚念着。便是成了经文。
空洞、残缺的经文被老和尚添上了后面的部分,讲述一件没有结束的故事,讲述一个不会结束的故事。
“从前有座山,山上有棵树,树下有座庙,庙里有一个老和尚和一个小和尚,老和尚给小和尚讲着故事……”金天跟着老和尚念着所谓的经文,虽然知道后面会有些什么,却还是跟在老和尚的声音后轻念。
一座山,一棵树。一座庙,一个老和尚和一个小和尚……如今,多了一个李裕宸。
李裕宸看着火海,看了许久,是真正的看到。
他的嘴角浮现一抹难言快乐或是忧伤的笑容。
“从前,没有山,没有树,没有庙,没有老和尚和小和尚……连佛主都不存在。”他说道。
他的声音很轻柔,像是对即将安睡的孩子讲故事。可在简单的言语间,说着一件很重要的超越了一般人认知的故事。
从前,并没有山。
没有山,就不会有山上的树。
没有树。就不会有树下的庙。
没有庙,和尚又从哪里来呢?
所以,这里的一切,都是虚妄。
“从前,的确没有山啊树啊庙啊和尚什么的。”老和尚笑了笑,笑得有些开心。“可过了从前呢?从从前往后推一些时间呢?”稍顿,“是不是就可以有了呢?”
老和尚笑着抬起头,脸上露出一抹沧桑的笑,对着变成秃头的金天笑,咧嘴笑。
“你这个样子,很欠揍!”金天忽然说了声。
“那你就来打我呀!”老和尚依旧咧嘴笑,笑得比之前更难看一些,多了些可憎,“我很欠揍,特别欠揍,你又能拿我有什么办法?”
金天没有说话,并不否认老和尚的话,甚至找不出否认的机会,不过,他的两只手都握成拳头,拳头握得死死的。
他猛挥出一拳,打中老和尚的脸。
不用说话,实际的行动比话语更有用,说服力更强。
在拳头落下的瞬间,心中甚至有爽的感觉,似乎将一切不快乐的事情抛弃,唯有一身舒畅。
“说实在的,你的拳头有点硬,而且,手不疼么?”老和尚依旧笑着。
“什么意思?”金天疑惑道。
老和尚只是微笑着,并不说话。
忽然,金天的脸色变幻,特像是诡异的天气,说起风就是雨,刚才还是晴天,下一刻便是雷雨交加。
“手好痛!”
“破皮了!”
“流血了!”
“骨头……裂了!”
一声声哀嚎,金天用左手紧握住自己的右手,生怕右手再出任何状况。
“今天,算是长见识了。”李裕宸微微一笑,一直盯着火海。
“皮不厚些,怎么经得起风吹雨打?”老和尚也是笑笑。
“饱经沧桑。”李裕宸说道。
“这都是当年,被迫当和尚的时候学来的。”老和尚低下头,缓缓闭上眼睛,“当年啊,真的有一座山,山上啊,真的有一棵树,树下呢,真的有一座庙,庙里边,真的有一个老和尚和一个小和尚……”
那是一段回忆,是曾经的不懂事,哪怕现在想起来,平静的心仍旧感觉不平静。
记忆里的画面,是那年那山那树那庙那和尚……还有一个永远都说不完的故事。
“老和尚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给小和尚讲故事,每一次都要讲很久,而且每一次讲的故事都是一样的。”
“从前啊,有座山。”
“山上呢,有棵树。”
“树下啊,有座庙。”
“庙里边,有一个老和尚和一个小和尚。”
“老和尚给小和尚讲着故事,老和尚说……从前有座山,山上有棵树,树下有座庙,庙里有一个老和尚和一个小和尚,老和尚给小和尚讲着故事……”(未完待续。)
PS: 千万别说我水,我这还是匀了两百多字出来的,就是为了写个意境……感受到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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