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三本就忐忑不安,他听不懂英文,以为李卫国肯定在说他的坏话,这时又看到李卫国的坏笑表情更加确信无疑,迫不及待地道:“菲丹牧师,您千万不要听这小王八蛋胡说八道,他就是一个叫花子想来咱们教堂骗饭吃,我不给他他就拿石头打我,您看他下手多狠,我这只眼睛差点被他打瞎了……”
“闭嘴!你在教堂也有几年了,看到穷苦民众不但不帮他们,反而勒索钱财,甚至持凶器伤人,这是对主最大的不敬。”菲丹牧师听完十分生气,他早就先入为主,认为李卫国一个十二岁的少年更兼有绅士风度自然不会说谎,同为受过洗礼的信徒更加不会在主面前撒谎,所以再听石三诽谤李卫国的话便相当的厌恶。
“牧师恕罪,牧师恕罪!”石三憋屈,他那里勒索钱财了,不过是顺手黑了人家一小块碎银子罢了,况且人家根本没受伤,现在被打伤流血的人反而是自己好不好。
对于石三这种人李卫国想要狠狠地教训他,他见菲丹牧师的态度似乎并不想重责石三。
李卫国眼珠一转儿,说道:“菲丹牧师,我听说清国人很排斥传教士,经常袭击教堂,石三是看门人,虽然行为过激了些,却也是职责所在,请您看在主不受苦谁受苦的大义下原谅他这一次吧。”
李卫国不但不怪罪石三反而替他求情,这种表现不但令菲丹牧师惊讶,周边的信徒们也纷纷咂舌,投来赞赏的目光,多么仁慈的少年啊。
只有李卫国自己心中清楚,这不过是他的计略,算准了石三听不懂英文必然会误以为他落井下石,必然会采取过激行为。
果然,李卫国不怀好意的冲着石三一笑,结果石三就立刻上当了。
“我要杀了你这个小王八蛋!”石三暴起,操起木棍便向李卫国砸去,他知道菲丹牧师的严厉,再被这小子蛊惑一番肯定会把自己赶出教堂,到时候肯定得被自家老爷给打死,索性豁出去了。
李卫国早有预料,顿时闪身躲开,却不料石三力道太猛,收不住手一棒子打中菲丹牧师的肩膀。
竟然敢打牧师!
所有人震惊,当中一人本就离着很近,这时速度飞快地冲上来护住菲丹牧师,向石三进攻。
那人穿着燕尾服,但李卫国慧眼如炬,一看对方就是练家子。
果然,那人只是几个简单的攻击动作便将石三击倒在地。
“人家李卫国不计前嫌,以德报怨为你求情,我本想轻罚与你,但你却当着我的面还要伤害人家,事到如今,我亦留不得你了!”菲丹牧师叹口气,他本不想重罚石三,毕竟石三是一位资助教堂的富商的家奴,打狗看主人,眼下在大清国传教必须得依靠当地势力才行。可如今石三当着他和众人的面,在神圣的大殿内动手伤人,这是亵渎主,谁也救不了他了。
“把石三赶出教堂,永远不准他再踏入教堂半步!”
几个教徒上前将石三架起往外拖,石三听到菲丹牧师的话这才明白过来,他可不会傻得认为李卫国真的好心替他求情,而是明白自己傻得上他的当。
“菲丹牧师,我错了,您饶了我这一次吧,若是我这样被赶出去,我家老爷肯定要打死奴才啊!李公子,李爷爷,我给你跪了,是奴才狗眼看人低,您大人不记小人过绕过奴才这回吧!”石三挣脱开,跪倒在地,一个劲儿的磕头求饶。
李卫国义愤填膺的喝道:“你伤我也就罢了,我不过是一个普通信徒,可你竟然敢伤人人尊敬的菲丹牧师,这是对主的大大不敬。”
这话掷地有声,周围信徒们平日里没少看石三的脸色,此刻自然要落井下石,纷纷附喝李卫国。
“阿噗!”
石三被气得老血喷出,彻底崩溃,后悔自己怎么就惹上李卫国这个大煞星了。
菲丹牧师也是嘴角抽搐,看了李卫国一眼,无奈的摇摇头,最终挥挥手,让人把石三给扔了出去。
经过这么一闹,众人也不用做礼拜了,纷纷散去。
菲丹牧师挨了一棒子,但并无大碍,倒是李卫国会一口流利的英语,还是教徒,这令菲丹牧师双眼放光,好像看到了在华传教的曙光。
杨氏被接到了教堂医务室内,菲丹牧师亲自为杨氏重新处理伤口。
“伤口已经无大碍,但是你说的狂犬育苗我这里没有,也从来没有听说过,不知你是在哪里知道的?”
李卫国苦笑,他也是猜测,这个年代国内肯定没有狂犬育苗,所以才会找洋人想办法,而教堂则是捷径,因为很多传教士都是全能人才,运气好便能碰上会医术的。如今看来狂犬育苗这东西现在还没有研制出来。
“这可怎么办?母亲被疯狗咬伤,若是24小时内得不到狂犬育苗便会很危险。”
菲丹不明白李卫国为何如此相信所谓的狂犬育苗,还有24小时注射一说,但他也明白,一旦得了狂犬病则是必死无疑的结果。
“不过凡事也有例外,比如咬伤你母亲的疯狗本身并不是狂犬病发作,你母亲受伤后并没有发烧呕吐症状,所以基本上可以排除被狂犬病感染的可能性,你放心便是。”
菲丹牧师所言也不无道理,李卫国是关心则乱,忽略了这些因素,现在想一想,母亲感染狂犬病的可能性的确很小。
杨氏听不懂英文,也惊讶自己的儿子怎么也会鸟语了,投来询问的目光。
李卫国不好解释,只是笑道:“娘,你的伤没事了,你先好好休息一会儿,我跟牧师还有其他事情要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