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也不容忽视,那就是由于晋庭对天下大局的失控,使各方大吏不知不觉间都生出了不臣之心,拥兵自重的同时也不乏问鼎九五的痴心妄想,王浚的谎立太子就是一个明显的例证。这与东汉末年纷争的局面有所不同,东汉末年时只是民族内部的争斗,而现在则参与进来了强大的蛮夷势力,‘亡国奴’的命运在随时等待着要降临在汉民族的头上。
各方大吏生出不臣之心的同时,也不可避免的必然会拥兵自重,乐于看到相应的对手被蛮夷消灭而期盼坐享其成。江东的司马睿不就是抱着这种态度吗?王浚已有此心,刘琨也不乏此念,这才是最令人担忧的!祸起萧墙的窝里斗的结果也只能是让野蛮、落后、却实力强大无比的蛮荒夷族从中取利后更加的嚣张无忌,也只能是使万千的百姓沉沦于苦难的深渊。
至于现在冀州的各郡署吏,如刘琨安排的邺郡刘演、王浚安排的冀州刺史王象(冀州刺史兼乐陵太守邵续是长安任命的)等则均是些应声虫,既无实力又无能力,完全是唯王彭祖(王浚)、刘越石(刘琨)的马首是瞻,根本成不了什么气候,也发挥不了任何的作用;只能是作为石勒练兵的靶子,被石勒任意的击打蹂躏。
以上就是现在河北四州并、冀、青、幽糜烂的大致态势,至于辽东及包括北韩在内的的平州则早就成了鲜卑慕容氏的囊中之物。整个河北形势错综复杂、势力犬牙交错的各有统属,却又各不统属的自立门户互相观望,能不让本就已经成势的蛮夷随心所欲的功掠吗?
见仁见智的各人看法不同,在原历史史学的评论中,有很大的一部分的观认为:造成五胡乱华的根源在于东汉末年、及三国时期九十多年、乃至近百年的中原分裂局面,使中原的缺乏对边荒蛮夷势力的打压和征讨、任其自然坐大所促成的。
但回想一下,三国时期雄才大略的一代枭雄曹操并没一刻停止过对一再起刺儿的乌桓和匈奴的征伐;不仅自己亲征,甚至还派自己的儿子曹彰专责伐夷之责。曹操对西羌也曾多方的压制,只是由于当时的交通条件所限,曹操对大漠深处的鲜卑才有些放任自流。就是江东的孙权和西蜀的刘备,也同样对南疆的山越和云、贵的各族在不停的进行打压。孙权不仅把海南收归版图,而且还占据了现在的越南的很大一部分;西蜀的诸葛亮更是为了安定后方而亲征南中。就是现在已经到了的西晋末年,南疆的各个夷族也仍然比较消停的很少起刺儿。
但西晋自武帝司马炎死后,才真正应了那句话:烂木由心儿烂起;人自辱方被辱之。摩肩接踵的晋庭‘八王之乱’,彻底的打乱了几千年的帝制构架,使中华帝国的帝王等同了虚设,必然也就造成了朝廷对天下的掌控完全处于了无序的状态。各地大吏各自为政的同时,还沾沾自喜的引外虏为强援借以排斥异己。加之地方官吏只知奢侈腐化、贪赃枉法、横征暴敛的天灾**不断,使百姓在死亡的生命线上挣扎;必然也就造成了流民四起、盗贼横行的不堪局面。初成气候的王弥、石勒、李雄等,以及开始的汲桑、公师蕃、刘灵、李特、李流、李痒等之流,均是以造反起家的。
前文曾提到晋庭的‘八王之乱’能像‘春秋五霸’一样能弄出两个版本,这里就补叙一下,正版(晋书载)祸乱晋庭的八王:司马懿的庶子汝南王司马亮,司马炎的庶子楚王司马玮,司马懿的庶子赵王司马伦,司马攸(司马炎唯一的嫡亲弟弟)的嫡子齐王司马冏,司马炎的庶子长沙王司马乂,司马炎的庶子成都王司马颖,安平王司马孚(司马懿的从子)的孙子河间王司马顒,高密王司马泰(司马懿的从子)的嫡子东海王司马越。另一种版本的则是要加上司马懿的另两个孙子淮南王司马允和梁王司马肜,剔除司马亮和司马玮;反正毫无例外的都是司马氏的这些狼性十足的崽子!
虽然西晋实际上开国的司马懿两个嫡出的出类拔萃儿子司马师和司马昭中,司马昭仅有司马炎和司马攸两个儿子,而且司马师还没有后代。但司马懿不仅自己有多名庶子,其老爹司马防也有八子之多,司马懿乃是司马防的二子。所以,司马家族的上一代也并不缺乏子嗣,司马懿的从子(侄子)几乎也是车载斗量,分封在天下各地的亲王、郡王也难以计数。故而,我现在对天下还有多少司马家族的亲王、郡王,及其具体的出身也弄不太清楚。江东的琅琊王司马睿,则是司马懿的庶子司马觐的儿子;司马觐死后,十五岁的司马睿就继任了琅琊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