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永斗和发妻十分恩爱,看到妻子摇摇晃晃,下巴也尖的厉害,脸色惨白,他心里有些难过,上前扶住妻子,低声道:“放心,我一定会赢。”
“夫君是不是要拿我的体己去用?”
“是,”范永斗道:“我知道你有几万的私房钱,还有一些嫁妆带过来的器物,抵得好几万,加起来十来万是有的,这个时候找别人不如找你,能抵一阵用。”
“夫君拿去用便是。”
“唉,多谢你啦,等过一阵……”
“夫君不必多说。”范妻止住范永斗的话,轻声道:“我的就是你的,只要你好,范家好,我的这些体己算什么。”
“唉,唉!”
范永斗十分感动,顾不得来往人多,紧紧握住了妻子的两手。
……
周大牛和成方在亲兵的簇拥下来到一处小山岗下。这儿地势险要,四周全是密林,只有这处浅坡下有一个小小的村落,里头住着十来户人家,房屋都是草房,已经被焚毁了大半。
村落中间是青砖砌成的瓦房,是这个村落的家祠,可能因为人口衰减和地方败落,祠堂也朽坏不堪,只是好歹要比草房阔大舒服的多。
他们俩人行走的时候,四周到处都是被杀掉的村民,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道。
几个村妇被一群群弟兄带在残破的草房里轮流凌辱,时不时的传来嘻嘻哈哈的笑声和妇人的哭叫求饶的声响。
周大牛和成方脸上都是一片漠然,经过这几个月的变化,他们已经不是在辽东时的情形,眼前这样的场面见的太多了。
如果是李明礼和杨义在这里,还能从这两人眼里看的出来不适应和反感,不过这两人把这种情绪都隐藏的很深,只有最亲近的弟兄才看的出来。
一个守关卡的小头目走了过来,他手下按着一柄没有刀鞘的戚刀,刀身上也有好几个残破的缺口,就算这样,能佩着刀的也必定是头目,这个小头目身后还跟着二十来人,手中都只是乱削出来的长枪,随便打制出来的枪头,长枪的长度都不同,枪头也形制不一,实在是粗陋的厉害。
周大牛感觉也是无奈,好在边军的装备也很烂,地方上的军备就更不必提,他们一路被追杀了几千里,居然平安无事的从辽东跑到山西,这就说明了一切。
队伍里也是有精锐,这个小头目也是从辽东回来的,不过武艺身手都不如周大牛和成方,地位也不及他们。
“周头儿,成头儿,你们来啦。”小头目快活的笑着道:“大柜在祠堂里等你们哩。”
周大牛和善的一点头,说道:“咱们这就进去了。”
俞士乾和一群穿着边军袍服的汉子都挤在祠堂里,有几个家伙显然是从草房里被揪过来的,此时还在说着女人的事,一边还在提着裤子。
周大牛进来,和乱哄哄的人群中的熟人打着招呼,大家脸上都带着笑。
祠堂里挤了三四十人,全部都穿着边军的服饰。
这一路他们抢了不少村落,不少弟兄都有了新衣服穿,但这些人都没有换袍服,这一身衣袍是他们地位和身份的象征。
在这祠堂四周,方圆好几里的地方,到处都散落驻扎着人马,这一股人已经有接近三千人的数字,这个数字如果报上朝廷,肯定会引起中枢的震惊和愤怒,然后会急令地方的总督和巡抚督促各地的驻军赶紧进剿。好在大明对地方的掌控力实在低的惊人,还在大明中期的时候,著名的“勋阳盗”就横行几省,祸乱了地方好几十年的时间,最终也没有被彻底剿灭,而是用分而治之,招安加安抚的各种手法平定下去,朝廷还特设了勋阳巡抚,驻军很雄厚,最终的结果还是差强人意。
看到周大牛两人进来,俞士乾指指自己面前的一条长凳,说道:“坐罢。”
俞士乾久在边军,人很聪明,加上有周大牛等人的帮助,他已经渐渐有个统帅的样子。
“咱们存粮已经不多,只有几十石,小三千人加二百来匹马,人吃马嚼,在这里是耽搁不起的。”俞士乾继续刚刚的话头,对着众人道:“往南还是往北,还是往西,大牛兄弟和成方,你们俩也说说看。”
俞士乾的这支兵马最核心的就是原本的边军,各人都做了大小头目,根据各自的表现和战功拥有多少不一的人马手下,周大牛和成方,还有几个辽东逃出来的明军组成了一个小团伙,他们的部下也有好几百人,是俞士乾部下中不可忽视的力量,不过周大牛心里明白,俞士乾一伙要么是山西人,要么是陕西那边过来的,他们或是同意向北往大同去,也会想去陕西甚至甘肃,没有人愿意往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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