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自然也是怕的。”“这倒稀奇,香叶吓得抖成一团,你倒平静的很,你们姐妹的性子,我以为香叶才是胆大的那个。”红叶笑笑,她为人话少平静,便是笑也是羞怯的。
“少奶奶有所不知,我们姐妹小的时候家乡曾遭过水灾,当时也是死人遍地,那时候是盛夏,景况比这个还要凄惨些。现在是冬日,前几日又降了雪,其实将吓人的都埋在了雪里。香叶比我小一岁,那时候还不记事。所以她才觉得这些可怕。”红叶说的平静,谢珂只是含笑倾听着,倒是一旁的香味闻言猝然睁大眼睛。“阿姐,还有这种事,你怎么从来没说过。”
“我告诉你这些做什么?左右爹娘也死了,我倒不如告诉你爹娘是病死的,好歹你心里不会胡思乱想。”
“……阿姐,爹娘不是病死,而是被大水淹死的?”香味抖着声音道。谢珂不由得摇摇头,觉得这一路上看的多了,心也硬了,便是连此时两姐妹说起爹娘如何惨死,她听在耳中,也不过是叹句世态炎凉罢了。
“是。”
“阿姐,这种事你怎么能瞒了我?”香味似乎有些生气,眼睛大睁着对红叶道。“香叶,少奶奶在呢,不要胡闹。我们姐妹自小相依为命,能进府服侍少奶奶已是几辈子修来的福份,当时你还小,我们姐妹四处为家,你问我别人都有爹娘,我们怎么没有?我能怎么回你,你根本不知道什么是被水淹死了,我只能告诉你爹娘病死了。
让少奶奶见笑了,那时候香叶不懂事,我们四处为家,认识一个老乞婆,她便是病死的,香叶便问我爹娘是不是也是这么死的,我便点了头。”说起这些过往,红叶也红了眼睛。
“香叶,往事不可追,何况红叶也是为了你着想。”谢珂最终轻叹着道。
香叶点点头。“奴婢知道,其实爹娘死了那么多年,我哪里还真的在意爹娘是病死的还是被水淹死的,奴婢只是觉得这些年来奴婢太不懂事了,处处要阿姐照顾便罢了,竟然连阿姐心中装着这样的过往都不知。奴婢是觉得愧对阿姐。”
谢珂欣慰的笑笑。
她有些明月雨卉为何独独选中这姐妹二人了。
姐姐看似柔弱,其实性格坚毅,妹妹看似心无城府,活泼直率,其实心胸宽广,十分明事理。
“奴婢的家事,累得少奶奶劳心了。”最终红叶歉意的笑笑。“说的什么傻话,你们姐妹能将这事说开,也算是件好事,红叶,这件事你总归要告诉香叶的,这事装在你心中这么多年,你累了,心也该歇歇了。至于香叶,你该明白你阿姐心里的苦,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你们姐妹都要一起同甘共苦。”
“奴婢多谢少奶奶教诲。”两姐妹齐齐拜倒。
这时,车厢外林长源的声音场起。“少奶奶,我们是快马加鞭今晚便赶到乌水镇?还是在这里宿营,明日一早再赶路?”“阿源觉得哪个合适些?”谢珂轻声回道。
“属下觉得乌水镇灾情如何我们还未探查清楚,不如在此宿营,待探子探明乌水内情,我们明日再进乌水镇。”
“即如此,便在此宿营吧。”谢珂最终吩咐道。车外林长源应下。
很快队伍停下,像以往地样安营扎寨……
护卫在外围负责警戒。
达亚一行人则守在马车四周,负责谢珂的安全。余下的护卫埋锅造饭。
为了怕米香味引来大宗灾民,一路上一行人皆以干粮冲击。说是准备晚饭,不过是烧锅热水,把冻得硬邦邦的饼子泡软,再配上肉干佐食,一路上谢珂与大家一同吃用,倒让程劲和林长源心里觉是十分委屈自家少奶奶。
谢珂自小娇生惯养着,便是她性子并不骄奢,可被这么养起来,自然也是极娇贵的。
可是为了自家二爷……
谢珂倒真的什么苦都吃得。独自赴京,亲赴北境,千里寻夫,这次又来个南境烟瘴之地一游。这次远行不同于那次北境之行。那时候灾情还没这么严重,一路上说是赶路,其实更像是出游,而且前半段路有二爷陪着,夫妻两个在马车中卿卿我我,倒颇有那么几分野趣。
便是二爷北境遇险消息传来后,少奶奶亲赴北境,一路上至少膳食可口。可这次出行,却连顿白米饭都没有吃过。那饼便是被热水泡软了,吃进口中也味如嚼蜡,便是加上肉干佐食,这么日日吃着,也着在伐善可陈的紧。他们倒是没什么,比这更艰险苦难的路程也经历过,可是谢珂不同。
总之,林长源觉得若是见到自家二爷,便是将少奶奶平安送到二爷身边。
自家爷也一定扒了他一层皮。[么么哒,第一更,求月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