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呢。”神谷小夜子赞同道:“在村子里走了一圈才发现,人口老龄化比例比我想象中还高出许多来。当初,因为恐惧遭遇神隐,不少年轻人都是离开了村子,所以老龄化人口比例大大增加,留下来的人最年轻的也有四十多岁。也对,神隐现象如此频繁的确容易造成恐慌,二十一个人啊,等于是平均一年就有一到两个人神隐。我想如果神隐现象在四年前也是依旧那么频繁,神原美代也没胆量去做那样的事情了吧。或许,也就不会遭遇神隐了。”
“说到这里……神原美代的情况有些特别呢。”司马真忽然插了一句:“你们还记得吗?神原雅臣是那么说的,他当时是看见水里有妻子的衣服,才认为她坠下水去。可是其他人遭遇神隐,都是真正的人间蒸发,连丝毫痕迹都不存在啊。”
一时间房间内陷入了寂静。
裴青衣的眼睛睁得很大,悚然地看向司马真,嘴巴翕张了几下,说:“难道……神原雅臣是鬼?所以他是在撒谎?”
“不。”神谷小夜子却是答道:“单凭这点就断定神原雅臣是鬼,我认为太牵强。更何况,重点不是谁是鬼,而是生路是什么。”
“嗯……明白。”司马真刚刚涌出的一腔热情就被打破了。
然后,她拿来了一张表。上面写着长谷川一家所有人的名字。接着,看向所有人,说道:“你们,不感觉在这起血案中,有一个地方非常矛盾吗?”
“矛盾?”裴青衣一愣,说:“是和松田君子的证词有关系?”
“不,我说的不是松田君子的证词。”神谷小夜子的纤细食指,指尖落在了长谷川拓造的名字上。她已经将其写成了汉字。
“长谷川拓造,根据我们对村民的询问,对他的印象都是老实,懦弱,相比起来他弟弟敬之却显得更加精明果断。那么,问题来了。这样的一个男人,在发现了妻子的歼情后,居然一口气就拿刀子,杀死了全家六个人然后自杀?你们不认为非常矛盾吗?这和一个懦弱的形象吻合吗?”
“这……也难说吧?”司马真则是不怎么赞同地说:“男人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妻子背叛,何况他妻子还是个人尽可夫的女人啊。《水浒传》里面,武大郎够老实懦弱了,还不是去找潘金莲和西门庆捉歼吗?哦,对了,你是曰本人,大概没看过吧……”
“中国的四大名著我从小就看完了……”神谷小夜子摇摇头,说:“不过我记得很清楚,结果是,武大郎差点被西门庆一脚踢死,最后被潘金莲下了砒霜毒杀不是吗?真正杀了他们二人的,还是武松才对。一个懦弱的人,再怎么暴怒,也不至于一气杀死六个人吧?而且,杀人后还留下血字自杀,这行为,是更像武大郎,还是更像武松呢?”
一时间裴青衣和司马真都是瞠目结舌。
“这么说……长谷川拓造不是杀人凶手吗?”司马真连忙说道:“那么凶手是谁?莫非是某个村民?”
裴青衣也是思考起来:“真的很难猜啊。毕竟我们获得的情报太少了。不过,应该不是那七个人中的某个人吧?我也认为,有可能是某个村民杀死了那七个人。也就是说,生路也许是要我们查出案件的真相,然后鬼魂就会安息了。不过……这起案件早就过了刑事诉讼时效,就算查出了凶手,也无法将其绳之以法啊……”
“这个说法我不怎么赞同。”神谷小夜子却是反驳道:“能够让二十一名村民神隐,却无法对杀害他们的村民做任何事情?当然或许可以说是公寓的限制,但若是如此,为何不完全限制,等我们到来再解除限制呢?”
“这个……”裴青衣也不得不承认神谷小夜子的话有道理,便问:“那你认为是什么?神谷小姐?对了,我知道了!名单上的这些人,全部都是年轻人。为什么如此呢?恐怕是因为,被杀害的七个人,本身也不知道杀害了他们的人是谁。也许凶手蒙着面什么的,但可以判断出对方很年轻,所以只有年轻人才会神隐。但是随着年轻人大批离开大暮黑岭,所以说神隐消失了……”
“不。”神谷小夜子却再次反驳:“那么神原美代怎么解释?她是来自京都的,四十年前她根本没有出生,根本不可能是那起血案的凶手。”
“对,对哦……又或者,神原美代不是神隐?她是真的跌入水中?”
“首先,我们要知道一点。凶手明显是一个知道长谷川佳世的和她小叔子歼情的人。而知道这件事情的,村民中只能确定松田君子完全知晓,而她本人完全否认将这一点告诉过别人。而在她目击到长谷川敬之和长谷川佳世的歼情后一周,就发生了这起血案。这一点是巧合吗?”
“你是说……凶手是松田君子?不,不可能,她当时只是个小女孩啊,那么,是她告诉了某个人,然后去杀了……”
说到这,一个问题产生了。
松田君子如果撒了谎,那么她告诉了谁?谁在知道此事后有杀人动机呢?
“难道……”裴青衣失声大喊:“是阿诚或者阿近?两名仆人之一?他们二人,和长谷川佳世也是有染,如果获悉了此事,极有可能会发怒,杀死长谷川佳世!”
“不,”神谷小夜子摇了摇头:“那么你如何解释,将长谷川拓造和长谷川早苗也一起杀死?”
“那……我就不知道了。神谷小姐你有什么想法没?”
“我的想法很简单。”
接着,神谷小夜子用冰冷的声音,说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毛骨悚然的推理。
“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长谷川拓造这个人吗?”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