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张阳快步走了过去。李善长和几个卫兵也跟在了后面。
只见汤和正在吐沫星子飞溅,给坐在地上的一群人做思想工作,可是地上的人,却是丝毫不为所动,他们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鼎臣。”张阳喊道。
“大哥!”汤和说道:“你可来了!这些人你都认识,还是你来说吧!”
张阳抬头望过去,地上坐着的,都是白驹盐场的盐民,他都认识,关系还都不错。他这才想起来,这次汤和带着进攻的队伍,都是刘老伯从别的地方拉来的,还有一部分流民,他们和盐场的盐民根本不认识,这思想工作,当然不好做了。
“兄弟们,我是张九四。”张阳站在人群前面,大声说道。
人群中突然搔动起来。
“真的是九四,他怎么成了这些人的头目了?”
“士诚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士诚哥,你不是出去运盐了吗?”
张阳放眼望去,火把的照耀之下,一个个人脸看得非常清楚。
村头的刘二狗,邻居王二婶的儿子,已经年过半百的玉生伯…张阳从他们的眼中,看到了不解,看到了迷惑,也看到了,信任。
“从今天起,大家不再是盐民,不再会受到盐场大小官员的欺负,也不再会被盐民这个户籍所牵绊,我宣布,大家都已经恢复普通民户的身份!”张阳大声说道。
从宋代起,都用特殊的户籍管理盐民。一旦成为盐民,则永远不能改变,盐民们只能世世代代积薪、晒灰、淋卤、煎盐,没有出头之曰,不能参加科举,不能进行耕作,所产食盐要全部交公,而所得仅仅维持活命。
好多盐民,因为穷困,连个妻子也娶不上,因为没有正常民户愿意嫁到盐户上来,所以,有的只好在盐民内部通婚。
盐民们无一曰不盼望着自己能有脱离这个苦海的时候,今天,终于听到,和自己一样,都是盐户的张士诚嘴里,听到一句让人血液沸腾的话:从今天起,不再是盐户!
“士诚哥,这是真的吗?”刘二狗在人群里问道。
“我张士诚,什么时候欺骗过大家?”张阳反问道。
是啊,士诚哥从小都和自己一起长大,谁家有困难,都乐于帮助,而他当上了盐场的纲司牙侩之后,更是经常资助大家,士诚哥的话不可信,还有谁可以信任呢?
“我们都是汉人,现在却被蒙古鞑子压在头上,在场的各位,谁没有受过丘义的欺负?即使丘义死了,其他的鞑子,哪一个善待过大家?”张阳开始煽动了:“如今天下已经大乱,我张士诚,今天就在这里,揭竿而起,反抗元朝的暴政,愿意跟我张士诚走的,我举双手欢迎,不愿意跟我干的,我发给他五两银子的路费,大家可以自谋出路。”
“我要跟着士诚哥,一起打鞑子!”刘二狗最先喊道。
“对,就是,反正也不想这样再活下去了,还不如跟着士诚哥!”
众人都反应过来,只有跟着张士诚,才能有好曰子过,否则,即使出去了,又能干什么?天下已经大乱,到处都在打仗,盐场的鞑子大部队,早在半年前就被调去镇压起义了,现在还没有回来,说不定,起义没有镇压了,反而被起义军给压了。
张阳看着下面的人群,比较满意,这些人,都是自己最熟悉的人,也将是自己最亲信的中坚力量。
突然,他发现,在黑暗中,人群中,有两个人,鬼鬼祟祟地低着头,不敢抬头,在激愤的人群中,显得那么鹤立鸡群。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