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就此再无半点声息,似乎此人忽然之间无影无踪的消失了。当那人似哭非哭、似笑非笑之际,绿萼已是恐惧异常,此时突然寂静无声,在黑暗之中更是感到说不出的惊怖,二人相互依偎在一起,一动也不敢动。过了良久,突然听那老妪说道:“母女团聚,哼,有这个可能吗?”说话间声音却是颤抖不已。而和刘峰依偎着的绿萼此时听了身子却不由微微一颤,便听这时刘峰道:“谁说不可能,你的女儿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裘千尺听了猛然对着绿萼喝道:“你叫甚么名字?”绿萼道:“晚辈小名绿萼,红绿之绿,花萼之萼。”那人哼了一声,问道:“你是何年、何月、何日、何时生的?”绿萼心想这怪人问我生辰八字干么,难道真如杨大哥所说这人便是我的亲生妈妈?
还不有情绿萼答便听那人冷笑道:“你今年十八岁,二月初三的生日,戌时生,对不对?”绿萼大吃一惊,叫道:“你……你……怎知道?”突然之间,她心中忽生一股难以解说的异感,同时心里确定了这人的身份。当下从刘峰身畔抢过,迅速向前奔去,转了两个弯,眼前斗然亮光耀目,只见一个半身裸露的秃头婆婆盘膝坐在地下,满脸怒容,凛然生威。绿萼“啊”的一声惊呼,呆呆站着。
裘千尺上上下下的只是打量绿萼,忽而凄然一笑,道:“姑娘,你长得好美啊。”绿萼报以一笑,走上一步,万福施礼,道:“老前辈,你好。”裘千尺仰天大笑,声音仍是哭不像哭、笑不像笑,说道:“老前辈?哈哈,我好,我好,哈哈,哈哈!”说到后来,脸上满是怒容。绿萼不知这句问安之言如何得罪了她,心下甚是惶恐,回头望着刘峰求援。刘峰见此却是低声道:“你该叫她妈妈!”
绿萼一听看着眼前这老人一时抽搐不已,不知道这妈妈二字该不该说出口,绿萼却全神注视裘千尺,但见她头发稀疏,几已全秃,脸上满面皱纹,然而双目炯炯有神。也是目不转瞬的望着绿萼,二人你看我,我看你,却把刘峰撇在一旁,不加理睬。裘千尺看了一会,忽道:“你左边腰间有个朱砂印记,是不是?”绿萼又是大吃一惊,心想:“我身上这个红记,连爹爹也未必知道,这个深藏地底的婆婆怎能如此明白?她又知道我的生辰八字,瞧来她必与我家有极密切的关连,或者说这眼前之人根本就像杨大哥所说是我的亲生母亲?”
便听这时裘千尺喝道:“你腰问有没红记?快解开给我看。若有半句虚言,叫你命丧当地。”绿萼回头向刘峰望了一眼,红晕满颊。刘峰忙转过头去,背向着她。绿萼解开长袍,拉起中衣,露出雪白晶莹的腰身,果然有一颗拇指大的殷红斑记,红白相映,犹似雪中红梅一般,甚是可爱。
裘千尺只瞧了一眼,已是全身颤动,泪水盈眶,忽地双手张开,叫道:“我的亲亲宝贝儿啊,你妈想得你好苦。”绿萼瞧着她的脸色,突然天性激动,抢上去扑在她身上,哭叫:“妈妈,妈妈!”刘峰听得背后二人一个叫宝贝儿,一个叫妈,不由得大吃一惊,回过身来,只见两人紧紧搂抱在一起,绿萼的背心起伏不已,裘千尺脸上却是涕泪纵横。
突然这时裘千尺伸手在绿萼肩上轻轻一推,喝道:“他是谁?你带着他来干么?”绿萼道:“妈,你听我说。”于是将刘峰来谷里的事以及刘峰带她来寻母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裘千尺越听脸色越是平和,瞧向刘峰的脸色也一眼比一眼亲切。听到绿萼说及刘峰如何杀鳄、如何相护等情,裘千尺连连点头,说道:“很好,很好!小多子,也不枉我女儿看中了你。”绿萼红晕满脸,低下了头。看着绿萼模样刘峰心里不由一阵欢喜。
“小子,你是怎么知道我被困在这石窖的?”这时裘千尺问道,对于在这里呆了已经有十四年的她自然奇怪刘峰是如何知道她的湖底的消息的。刘峰听了微微一笑道:“师门秘术!”刘峰心想这其中的诸般关节,此时也不便细谈,于是说道:“公孙伯母,咱们先得想个计策,如何出去?”裘千尺本来还想问刘峰的门派什么的,不过听刘峰叫这个公孙伯母突然脸色一沉,喝道:“甚么公孙伯母,公孙伯母这四字,你从此再也休得出口。你莫瞧我手足无力,我要杀你可易如反掌。”突然波的一声,口中飞出一物,铮的一响,打向刘峰,这枣核钉的速度奇快,加上他们现在的距离也近,刘峰也没有料到裘千尺竟然会突然攻击,不过好在他是高手,在枣核钉已经到了面前的时候刘峰本能的提起兵器挡下,由于出手仓促,所以刘峰只觉手臂剧震,惊叹对方内力的同时却也不由对裘千尺那怪异的脾气发火。
裘千尺见刘峰竟然这么轻松便接下了现在她唯一的武器枣核钉,心里惊讶的同时却也不由心生寒意,不过感觉着身边女儿的抚慰时裘千尺的眼神慢慢的融合下来,毕竟对方对自己还是有恩的,不然她们母子也不可能在此相聚。向母亲道:“妈,你教他怎么称呼,也就是了。他可不知道啊。”
裘千尺这时嘿嘿一笑,说道:“好,老娘行不改姓,坐不改名,江湖上人称铁掌莲花裘千尺的便是,你叫我甚么?嘿嘿,还不跪下磕头,称一声岳母大人吗?”刘峰一听心里微微有些不屑心想现在就是你二哥铁掌水上飘裘千仞来了我也不惧怕,更不要说你这个铁掌莲花了,不过心里这样想嘴上去是不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