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建嘿嘿笑道:“唐婉嫂子刚才就来了,把那个女的领走了,那女的走的时候还哆哆嗦嗦的千恩万谢,估计是一晚上吓怕了,要说一个女的跟野男人出来偷情,还被抓个正着,由不得她不怕,这事儿田义良也知道,还跟我表示谢意了呢!”。
江风饶有兴趣的道:“怎么表示的?”。
许建伸出五个指头,眉开眼笑的道:“这个数”。
“你打算这么处理这笔钱?”江风不相信许建会收这笔钱,如果他打算收钱的话,就不会这么大大方方的说出来了,更何况他有没有胆子收这笔钱?他要是敢收江风就敢让他没地方花这笔钱。
许建笑道:“大练兵不是要开始了吗?伙食和后勤保障都需要钱,我琢磨着可以匿名捐给咱们局嘛,算是市民对咱们的支持,田局长也是一位关心咱们区ga事业发展的热心人,更何况这也是出自他的本意,这样做您看合适不?”
“老许不错,舍小家为大家,也别都捐了,留下千八百的给自己买条好烟抽抽吧”江风还真不介意手下人搞点小动作,话说水至清则无鱼,更何况在当前的大环境下再要求所有人都如海瑞一般那也不现实,不可能要求每个人都干净的像一张白纸一样,但是绝对不允许肆无忌惮的情况存在,这是底线,如果你平常虽然搞点小动作,但是干起工作来还肯干实事儿,能干实事,这样的人也算是瑕不掩瑜,还是可以勉强接受的,就现在的环境这样的人都不多了。
“嘿嘿,那就谢谢局长的烟了”许建笑的俩眼睛眯成一条缝了,他知道今天这一步又走对了,结结实实的拍到局长的心坎儿上了,更进一步的取得了局长大人的信任,这远比那五万块钱重要多了,假设今天这五万块钱不拿出来,万一往后某一天被查出来的话局长大人能扒了他身上这身警服,这个小局长可不是善茬子,典型的有仇不过夜,说要废了金达富,结果没过三天金达富就出局了,有这样的例子摆着谁还敢乱整?。
按说一般的收礼了谁也不会这么大方的说出来,但是这次新局长新官上任杀气腾腾而来,谁也摸不准他的脉,贸然收了这笔钱风险不小,更何况许建心里还有一个猜测,他都收到了田义良的厚礼,那肯定还有一个人也收了礼,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分管治安大队的孙昌,是孙昌手下的治安大队抓的田义良的现行,田义良想一点风声不漏的摆平这事儿,必须打点孙昌,哪怕是局长大人吃肉呢,也必须给孙良喝点汤,这都是题中应有之义。既然许建能判断出孙昌收钱,孙昌照样能判断出许建也不干净,更何况许建和孙昌两个人同为局长亲信,隐隐还有点争宠的架势,万一孙昌率先一个人把钱吐出来了,那岂不是占了先机?这样的对比之下局长大人会怎么想?会不会认为许建这人手脚不干净?那岂不是会失去局长的信任?
这事儿还有另外一种情况许建也考虑过了,那就是他和孙昌作为手下有点话语权的人物都收到了田义良的厚礼,那田义良给局长大人上货的时候肯定是更大的一笔孝敬,这样的话局长大人万一收钱了,而手下人却把钱拿出来了,这不是强迫局长大人把他自己收的钱吐出来吗?这岂不是打了局长的脸吗?。
但是经过徐建这几天的观察,加上从市局一些朋友那里听来到消息说这个小局长不是那么爱钱,这就好解释了,小小年纪就骤然显贵,虽然处事飞扬跋扈,却不爱钱,那他要的是什么就很明显了,这是所图甚大啊,既然是这样那还有什么好顾虑的啊?,五万块钱算个球啊,什么也比不上抱局长大腿重要啊,基于这种考虑许建就把这事儿说出来了。
说话间江风就到了局长办公室门外,打开门进屋,还没等关门呢,旁边办公室窜出一个人来,疯了一般的冲了进来,一把抓住江风的衣服,扑通一声的跪在了江风脚边,嚎啕大哭的道:“江区长,求求您发发慈悲,放我一马啊,以前都是我的错,不该猪油蒙了心,扫了区长您的面子,不该故意和ga局过不去,求江区长看在咱们同事一场的份儿上给咱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老田给您跪下了,求您高抬贵手啊”。
田义良乱蓬蓬的头发,双目赤红,一宿都在担惊受怕中度过,神情极其憔悴,他也反复权衡过了,这事儿可大可小,就看人家想怎么办了,其实田义良并没有违法,更没有犯罪,ga局没有任何权力抓他,更没权利处置他,这玩意儿就涉及到了权力边界的问题。条条框框只是规定了哪些事儿该管,但是并没有说哪些事儿不该管,对于一些没有触犯法律却违反道德的事儿就属于私不举官不究,管不管都行,不管的话可以说让当事人双方自行调节,管的话可以说这事儿违反社会公序良存,为了维护道德底线所以才管的。
就好比田义良偷情这事儿,虽然大搞婚外情破坏别人家庭和睦,放在普通人身上并不犯什么法,只不过放一名党员领导干部身上又不一样了,这是丑闻啊。甭管这事儿归不归ga局管,终归是被抓了现行,笔录也签字了,悔过书也写了,照片也拍了,只要捅出去了就够他受的,更何况田义良还多次故意找ga局的麻烦,两家单位素有仇怨,这回落到仇家手里还有他的好吗?还不的往死里整他?更何况他的姘头闫微可是人大主任牛大山的儿媳妇,牛大山要是知道了这事儿就算是拼了老命也要整倒他啊,虽然牛大山下来了,但是还是有积分能量的,不闹他一个罢官去职又岂能善罢甘休?。更何况万一拔出萝卜带出泥怎么办?把老底子勾出来怎么办?到那时候可真是要了命了。
“田局长,你这是干啥啊,你这四十来岁的人了,来这一手这不是折我的寿吗?”江风故作姿态,假装一无所知。
“江区长,以前都是我的错,是我有眼无珠冲撞了您,只要您给我个机会,您看我表现,我保证一切唯您马首是瞻”田义良直挺挺的跪着,高举右手赌咒发誓,看那神情比他入党宣誓那天更虔诚更诚恳,让人不得不相信这是一位信仰坚定的好同志。
江风心下偷笑,这孙子不治理治理他他还真当自己是个腕儿了,没想到他还有装孙子的这项技能,表演很投入,是一把好手啊,虽然心底腹诽不已,但是戏还是要演下去便佯怒道:“诶,老田,你起来说,再不起来我可叫人把你赶出去了啊”。
田义良这才战战兢兢的起身,却还是跟被遗弃的小媳妇一样,一张苦逼脸上鼻涕一把泪一把的看着江风,那神情真是可怜至极。
江风回到大班椅上慢悠悠的道:“老田,你这是咋了吗?不就是昨天的那点小事儿吗?手下人不长眼睛冲撞了田局长,我替他们跟你道歉了,你咋还来这一出呢?不知情的还以为我又对你实行人身威胁了呢,你也不是不知道,就这一个礼拜都有两拨人去区政斧告我打人了,你现在又这样,你这不是故意黑我吗?咱们同事一场,远曰无缘近曰无仇的,不至于这样吧”。
田义良一听江风这么说整个人神情一麻,扑通一声又跪下了,悲呛的道:“江区长,我真没那意思啊,苍天可鉴啊,我真没那意思”。
“起来,起来”江风申请颇为不悦的道:“不就是你跟牛主任儿媳妇的那点事儿吗?我都吩咐许建了这事儿到此为止了,牛主任的儿媳妇儿也放了,这不都了结了吗?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啊”。
“谢谢江区长,谢谢江区长放我老田一条生路”田义良擦了一把鼻涕,小鸡叨米一般的点头附和,随即又咬着牙道:“您能不能把那些东西还给我?”。
“啥东西?这帮小兔崽子还拿你东西啦?你都丢啥了?现在就说,我给你要回来”江风故作愤怒,骂骂咧咧的道:“这帮小兔崽子,穷疯了吧,还敢这么干,看老子不扒了他们的皮”。
江风一边骂着还一边拿起电话装腔作势的要打电话喊人,田义良马上站起来扑到电话旁边把住江风的手,老脸一红,弱弱的道:“江区长,他们没拿我东西,他们,他们拍了照片,还做了笔录,您看这些东西能不能还我?求您高抬贵手放我一马吧”。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