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密林深处传来低沉而又悠长叹息,声音中包含着无奈与悲伤,令我毛骨悚然,有些胆小的人甚至尖叫起来。
这背景、这气氛、这音效,你明知道是假的,也不禁被这个气氛所感染。这就是横扫我国一切第三产业的游戏,一出手不同凡响。
我感到杨惜若娇躯贴得我更近,我轻轻拍着她的头,安慰道:“别怕,这里是游戏,故意渲染气氛的,就像恐怖片一样。”我故意装作笑了起来,忍不住朝周围望了望,反倒是希望iec的工程师手下留情。
叹息声过后,凭空出现一只破破烂烂的黑色斗篷,像幽灵一样飘乎乎的,在我们上空晃荡。我脸色当场吓得惨白,这比3d电影还要恐怖的多。《幻世》说明书提醒玩家,我之前省略了过去,心脏病者勿入。眼下我明白了,别说是心脏病人,正常人也受不了啊。
斗篷中传出低沉而又飘乎乎的声音:“死亡、鲜血、恐怖笼罩着布鲁尔大陆,人类所有的一切均化为灰烬,黑暗的力量将我们驱赶到大陆最南端恩德尔山脉。幸运的是我们发现了连接异世界的通道,异世界的勇士们,请你们驱除黑暗,挽救布鲁尔大陆。”
“叮铃~!”试炼任务:突破领主哈特率领的血色同盟的军团,抵达恩德尔营地。
注:血色同盟,黑暗三大势力之一,由堕落黑暗的人类与其他种族组成的势力。
“呜呜……”紧接着一声响亮的号角,之后传来的很难听的嘎吱吱声,好像是枯木头干裂似的。嘎吱吱声音停止后,破空声又传来,不给我一点喘息时间。
我眼前闪过一道黑线,下意识抱着小公主闪了开去,一只锈迹斑斑的铁箭取代了我原来站的地方,入土三寸,我的冷汗刷的一下就冒了出来。
这算什么,玩游戏之前至少也要先公布游戏规则,介绍两方出场名单,然后在读秒。这算什么,不声不响的就要干掉我,不带这么玩的。
其他人就没有我那么好运,离我不远处有个胖脸的伙计,大肚子被铁箭穿透心凉,鲜血像喷泉似的涌了出来。他一手捂着肚子的伤口,鲜血顺着他的指缝流出来,他双腿乱瞪着,向我这边爬了过来:“妈呀,疼死我了,救救我。”杨惜若见到了生人,立刻躲在我身后。
“救你?怎么救你?这里有医药箱子或者绷带吗?”我看他全身是血,手足无措,我是第一次玩游戏的菜鸟,一上来就让我救人,我不会啊。
胖子盯着我两眼说:“妈的!哪那么多废话,快救我。”我愕然,求人还这么理直气壮,你老妈有没有教你什么是礼貌。没等我问他,一只利箭及时的刺入他的头部,世界安静了。
胖子的鲜血溅了我一身,我何时见过这种场面,当时吓得一惊,活生生的人在我的面前死亡,这种感觉无比的真实。
我的脑子突然清醒起来,《幻世》采用了全感官模拟技术,令玩家真实体会到伤、痛、麻种种的感受,虽然玩游戏不可能死人,但是那种痛感却是真真实实的。
箭雨收割着玩家的生命,哭爹喊娘之声不绝于耳,大家带着除夕夜快乐心情来玩游戏,现在一瞬间就被击破了。
这时候有人喊道:“快下线!”一嗓子提醒了众人,人群中白光闪现。
此情此景,我的脑中突然浮现出我父亲对我的教导,他说:“这世上唯一不能投机的事情就是考古,他需要我们在迷茫的时候不断的摸索。考古是个大学问,你学习过程中能领悟作为人最强大的东西,那就是必胜的信念,相信自己一直走下去,你就能看到光明。”
我拔出土里的利箭,攥在手里,狠狠的对他们说:“疼点怕啥,又死不了人,大家冷静一点就能看出路了。”说话的功夫,我又听到连续几道破空声,不好!我闪在小公主身前,磕飞了两只铁箭。杨惜若也抓着一只箭,靠在我的背后。
“大家不要怕,一起往东边冲,完成任务奖励丰厚。”除了我之外,还有一人指出了方向,大部分玩家却向相反的方向跑去,我听到有人在说:“老子不缺钱,花钱什么买不到,没必要受这份罪。”
“说的对,玩游戏就该高高兴兴,谁会受这种罪?”
不到半分钟的时间,我们身边无半个人。他们的举动令我很气愤,这些人都是什么心态,见到困难居然往回缩。
这时候,有几个玩家从远处奔我们而来,大叫着:“等等!”
杨惜若见有人来瞳孔一缩,全身突然剧烈的颤抖起来,拽着我的手向相反的方向跑去,我们阵型大乱。她的社交恐惧症又犯了,看到人如同见到了蛇蝎。
我们越往前跑,箭矢越密集,刚才追着我们的几个人,没有了影子。突然一只铁箭擦着我的脸颊钉在我双腿之间,我感到脸上火辣辣的疼,我摸了痛处一把,黏糊糊的一手赤红色。
稍微一愣神,一支利箭朝杨惜若飞了过去,我猛地撞开了她,扑哧!铁箭没入我的肩头,疼痛直入骨髓,我痛苦的大叫了一声,肩上一片殷红。杨惜若慌张的爬了起来,她目光充满着愧疚之色,眼泪哗啦一下就涌出来。
“小公主,乖!哥哥没事,这是……假的。”我强挤出笑容,疼的我说话都不利索了。
这时又有两支箭钉上我的后背,真他奶奶的疼,我对着杨惜若露出笑容:“看吧,假的。”剧痛令我的脑袋清醒了,我思索着,我为什么没死?难道是?刹那间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在我脑子里形成,我拦腰抱起杨惜若,冲向任务的终点。
在箭雨的尽头,我隐约看到一座高山轮廓,精神一振。铁箭尽数射在我的身上,箭杆带着铁锈的,表面凹凸不平,进入肉中享受道多重的快感。
“妈的!”我不由的大骂起来,是哪个变态工程师想出来这么缺德的招,改天一定让他亲身体会一次。我迈着大脚步快速的前进,剧痛令我的肾上腺素上升,我设想的没有错,只要我能忍住疼痛,我就永远不会死。
杨惜若柔手轻轻拂过我的脸,我望着她纯洁的眼睛,发誓一定保护她,不让她受到任何痛苦。
一支接着一支箭插入我的身体,我的意识渐渐地模糊起来,疼痛令我精神感到麻木。两臂与两腿沉沉的,好像灌上水银,我看着杨惜若的眼睛,挤出笑容:“哥哥没事。”
我一只脚踏上了恩德尔山脉的石阶,就像是踩到了开关,箭雨顿时停了下来。
身后传来清脆的马蹄声,我顺着声音方向望去,一名穿着黑色盔甲,骑着骨马的骑士,从箭筒抽出一支箭搭在黑色的长弓上,那箭头正对准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