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这么一说,百里聿心中顿然放下了一块大石:“二嫂,她……是个不错的人!”
他真心的道。他与远黛之间的关系一直都是淡淡的,更远称不上亲密二字。之所以会做出如此评价,却是因为当日远黛为萧呈娴所做出的种种斡旋举动。
“青螺姐姐……”石青妍惘然一笑,神情微微怅然:“她其实是个心软之人!”她显然不想再继续说下去,霍然起身,朝着百里聿一笑:“我饿了!”
…………
慵倦的歪坐在炕上,远黛只觉浑身酸痛,却连动也不想动弹一下。外头夹帘一动,惠儿已捧了刚沏的茶进来。远黛与百里肇过来绿萼岭时,惠儿原是不曾随行的。嗣后文屏命人送信上山时,考虑到远黛身边没有用惯的人,便索性让惠儿来了。
将茶水轻轻搁在远黛手边,惠儿轻轻叫了一声:“王妃!”
朝她一笑,远黛勉力的支起身躯,端了茶水,浅啜了一口。那边惠儿却早过来,替她细细拿捏了一回。她在远黛身边待了几年,于推拿上,却是得了远黛指点的,穴位拿捏极准,一番推拿下来,还真是让远黛身上轻快了许多。微微颔首,远黛带笑赞道:“惠儿你这推拿手法可是愈加稳准了,只凭着这一手,假以时日,倒也不愁一口饭吃!”
惠儿得她夸奖,也不免得意,对她的这一番话,却并不在意,只笑道:“但有王妃在一日,哪里就能少得了我的一口饭吃!王妃说这话,倒好像是要赶我走呢,却叫我心慌慌的!”
在她腕上轻拍了一下,远黛笑骂道:“好个没出息的丫头,难不成你还能在我跟前待一辈子不成?”说到这里,她却忽然一阵失神,竟自怔怔的连惠儿回她的话也不曾听见。
惠儿也是个挑眉通眼的,眼见远黛突然出神,便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悄然立在一边。
这当儿,外头却又忽然传来一个娇脆的女声:“给王爷请安!”竟是百里肇忽然来了。正在出神的远黛也被这么一声所惊,蹙眉看了一看外头,却终于没有站起身来。惠儿则紧走几步,到了帘子跟前,手脚俐落的打了帘子起来。百里肇迈步入内,见是惠儿,不免微微颔首。
转眸看向百里肇,远黛淡淡笑道:“回来了!”并无过多的言辞,眉目之间却自见温婉。
朝着惠儿摆一摆手,示意她退下之后,百里肇才举步过去,在远黛身侧坐下。自然的抬起手来,他轻抚一下远黛松松绾起的秀发,笑道:“今儿可还好吗?”
他不说这话,也还罢了,一说出这话来,远黛倒不免微醺了双靥,嗔怒的白了他一眼,半晌才道:“才刚与惠儿说了几句话,竟又忍不住想起从前的事儿来了!”言下微微怅然。
这几年,她一直以为自己早淡忘了从前的事儿,然而自打决意回郢都一次后,往日种种,却忽然重又清晰起来,以至于惠儿一句不甚出奇的话,也让她心下微起波澜。
“惠儿都说什么了?”听她这么一说,百里肇便也顺口的问了一句。
“其实也没什么!”笑着摇了摇头,远黛叹道:“我只是忽然想起,几年前,父王也曾笑着责我,说我难道还能在他身边待一辈子不成。如今想想,当日情景竟是历历在目一样!”
只是一个“也”字,却也足以让百里肇隐约猜出惠儿说的是什么,微微一叹,他顾自的岔开话题道:“今儿外头秋高气爽的,眉儿可有兴致陪我出去走走!”
远黛本也没打算提起从前的那些事儿,只是百里肇才刚哪壶不开提哪壶,没得提起昨夜的荒唐事来,她也只得随口借着眼前之事岔开,这会儿听百里肇这么问了,便也笑笑道:“已将午时了,只等用过午饭再说吧!”说着,却又问起了石青妍:“安亲王府如何了?”
百里肇闻之,也只得摇头苦笑:“老七与她似乎还真有些缘分!这事你就莫要管了,来日我自有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