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昭笑了,笑的还是那样美:“阿颜,我晓得你的意思,可我想去看看,即便只能去看一眼,也就心甘情愿。”睐姐儿泪也忍不住落下,侍女上前来说时辰已经到了,该离去了。阿昭对她们笑一笑:“记得去看我娘。”
阿颜点头,和睐姐儿看着阿昭上车离去,那一行人远走,睐姐儿才拍拍阿颜的肩,示意上车,两人正要上车时,阿颜转身突然微微讶异往不远处看去,不远处有一乘轿子,在那静静停着,而旁边的人,是长宁公主的贴身侍女。那日阿昭母女,是不欢而散的,但再不欢而散,长宁公主还是忍不住要来看女儿远去。
见阿颜往这边看去,那侍女微行一礼,就示意轿夫抬起轿子离开。阿颜长叹一声,这才和睐姐儿上车,等上了车阿颜才道:“两宫太后都不同意这件事,可是陛下一意孤行,再加上阿昭,听说周太后都气病了,不肯见陛下,只肯让长宁公主一人入侍。”连周太后都气病了,睐姐儿垂下眼,难怪陛下在定下这件事后就让他们快速离开,怕的是夜长梦多。陛下啊必须,您身为天子,富有四海,所到之处无不敬服,究竟是有什么样的图谋,才让您瞒的这么紧,甚至不惜背上骂名?
睐姐儿不知道,或许,阿颜也同样不知道,甚至阿昭也不明白,她的舅舅同意这桩婚事的背后,究竟有着什么?她只是满心欢喜,能够嫁得心上人,能够去往远方看一看那不一样的风光。
睐姐儿把帘子掀起一些,扑面而来的风开始带着些许凉意,已经是七月底了,再过几日,又是中秋,但长宁公主的身边,永远没有那个能让她欢喜的人了。
车到魏宅,睐姐儿下车,等在门口的管家娘子们上前簇拥着睐姐儿往里走,睐姐儿往旁边瞧一眼,见那宅子已经修整的差不多,两扇门都已经油漆好了,不由问管家娘子:“瞧这模样,这家子再过些日子就该搬进来了。也不晓得是什么样的人家,好不好相处。”管家娘子笑着接话:“奶奶您这话说的,什么样的人家和我们,不都好相处吗?”
这倒说的是,睐姐儿浅浅一笑走进宅中。旁边宅子过了两日果然把那些家具什物都搬进来,小丫鬟去瞧过,回来和管家娘子们说,这家子想都是现买的,家具什么全是新的,而且所费不赀。能在这附近买的起宅子的人家,自然也能花得起这笔家具钱,管家娘子们挑了几句话去回给睐姐儿,毕竟和邻里和睦是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
睐姐儿得了这个回答,心里倒有些奇怪,京城虽来来往往的人多,但要走官场的,难免要去自己家拜访拜访,可没听到自己爹娘说,有什么人在魏宅旁边买了宅子安置家眷。倒是件奇怪的事,若说做生意的,那些更是人精,只怕早早就来自己这边拜访,毕竟陈家的女儿,还是很能唬住一些人。
既然对方不肯说他们家是什么来头,睐姐儿也就丢开这件事,家里又添了桩喜事,陈铭远在户部侍郎任上两年后前任尚书告老,陈铭远理所应当地成为继任尚书,若非年纪还不到四十有些小了,只怕就会顺势入阁。
上回陈铭远任侍郎时,正逢九阿公孝期,也没好好热闹热闹。这回就正好摆上几桌酒,请请亲友们,若不是怕太扎眼,只怕还要请个戏班子,唱上一日,好好热闹热闹。
陈家要摆酒,睐姐儿这个大姑奶奶自然也要回家一趟。那日早早地到了陈家,先去见了陈老太太,和她说了会儿话这才去见自己的娘。曼娘正在厅上和陈二太太料理着什么,见睐姐儿来了,陈二太太就笑着道:“大侄女来的正好,我年纪大了,眼不行了,这看一会儿就眼花,你帮着你娘来瞧瞧这帐。我啊,去瞧瞧你大嫂去,今儿一早起来,丫鬟就说她有些发呕。”
妇人害喜是常见的,但齐氏头一胎和这一胎怀到这个时候都没害过喜,此时发呕,难怪陈二太太要紧赶着去。睐姐儿对陈二太太笑着道:“二伯母要去瞧大孙子,那我就不拦着。”陈二太太喜气盈面:“你也别和我说嘴,你这嫁过去眼看就要半年了,怎的,还不让你娘做外祖母?”
这成了家难免会被人问这些,睐姐儿拿起帕子遮脸:“二伯母又笑话我。”陈二太太笑一笑也就离开。睐姐儿拿过一本帐瞧了瞧,见自己的娘在那皱眉似乎在想什么,不由悄声问道:“娘,您在想什么呢?”曼娘拍拍女儿的手,本不想说但又觉得女儿大了,有些话也该说出来,只是轻声道:“月圆则亏,你爹爹这些年,太顺利了。”
作者有话要说:向着结尾高歌前进。顺便,不会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