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陈铭远就深深叹息,一向爱问的陈慎此时见兄长和父亲都神色严肃,也紧紧闭上嘴,只和陈谨一起恭敬地对陈铭远行礼,口称儿子知道。陈铭远见儿子们都这样乖巧,也再没说话,看着牌位垂下眼,儿子们渐渐长大,很多事情,该交给他们了。
陈家在外过世的人,都要送回家乡安葬,九阿公也不例外,等在京城的停灵日子满了,陈大老爷也就带着儿孙们扶灵回乡,这一来一去,等再回到京城,已是来年三月。此时陈铭远和陈四爷的假也满了,先行各自去衙门消假。
睐姐儿帮着曼娘把那些行李都收拾好,见曼娘坐在窗前面上似有惆怅,晓得这回回乡,自己的娘颇有物是人非之感,只是轻声叫了声娘。曼娘听到女儿叫自己,转头瞧着她道:“我没什么,姐姐弟兄都过的好,心里也就踏实。”睐姐儿握住自己娘的手,轻声说:“可是娘您还是想着几位曾祖重生在白蛇的世界里最新章节。”
此次回乡,祖父母和外祖父母的墓木已拱,徐家当家的人,已换成了昔日的大少奶奶,听到下人们一口一个十三姑太太时,曼娘才恍神,不知不觉间,时光已流走很远。昔日那曾放过秋千的花园角落,已经修了亭子,建了长廊,那曾盛开的牡丹花,已被挪到荷花池边。
当日夏风殒命处的假山已经换了一个形制,走遍花园,也只有一丛竹子还和昔日一样,可是那坐在竹林里玩笑的,已不再是自己和姐妹们,而是都叫不出名字的侄女甚至侄孙女们。更别提往日的闺房,早已成侄女的住所。
姐妹们都已儿女成行,有些已抱上孙子,说起话题,也多是儿女经。变了,很多都变了。曼娘拍拍女儿的脸:“我知道,连你都要出嫁了,我还想那些做什么呢?我在家乡,住了虽有七八年,但算起来,还是在京城住的日子多。”睐姐儿听到曼娘说自己都要出嫁时,脸不由红一下,但还是蹲在曼娘膝前听她缓缓诉说。
门外已有丫鬟在说:“小姐,仙游县主到了,正在厅里等您了。”阿颜竟到的这样早?睐姐儿站起身曼娘就对她道:“阿颜定是想你了,快些去吧。”睐姐儿笑一笑也就往外面厅上去。
到的厅上还没说话,阿颜就拉住睐姐儿的手:“你回来的正恰好,快些走吧,我们去寻阿昭。”寻阿昭,这又是为什么?睐姐儿的眼眨一眨:“你今儿是怎么了?话都没说就要去寻阿昭,再说我身上还有孝呢,哪能随便去人家?”阿颜瞟她一眼:“别人家倒罢了,长宁公主素来不计较这个的。”
长宁公主也是个妙人,很多民间的忌讳她都不在乎,道理也通,说的是天下哪有旺过皇家的,若连皇家都压不住,还有什么意思?睐姐儿的眉也皱紧:“就算要寻阿昭,等明儿也成,哪有我方回来,就急匆匆去寻的,又不是阿昭明儿就出阁,再不见,就见不到了。”
阿颜叹了一声:“虽不是明儿就出阁,也差不多了。而且阿昭这一出阁,只怕我们再见不到。”这话说的越发蹊跷,阿昭是长宁公主爱女,为她择的婿,定然会在京中,出阁后也会经常见面。阿颜已经拖了睐姐儿的手:“等在路上我慢慢讲给你听。”既然如此,睐姐儿瞧一眼身上,横竖都是素服,这一身也不算不能出去见人,也就交代丫鬟一声跟了阿颜出去。
曼娘听的阿颜把睐姐儿带走,眉不由皱紧:“这到底是是为了什么,匆匆见面就走了?”来报信的丫鬟已经道:“说的是去长宁公主府,奶奶您刚回来,还不晓得京中这些日子的传言?”传言?曼娘的眉皱起,丫鬟已道:“这些日子,京中沸沸扬扬的,说是那什么国的王子,来京城游历时对阿昭小姐一见钟情,上书陛下,要娶阿昭小姐。听说陛下将要准了,还说要封阿昭小姐为公主,嫁给那个王子。”
“这,这不是去和番?”睐姐儿听阿颜说了来历,那眉也紧皱起来,阿颜急忙摇头:“陛下本也不许,说本朝还没有和番的先例。可是那个王子说什么,按他们那边的规矩,王子娶公主才算般配,他游历了这么多的国家,可是没有一个国家的公主能够打动他的心,此来大国,才被阿昭打动心弦,因此求亲。说和天朝的和亲并不一样。”
王子娶公主才般配?睐姐儿的眉皱的越发紧了,难怪阿颜要拉着自己去寻阿昭,要陛下真答应了,封阿昭为公主,那就难以见到阿昭了。想到这,睐姐儿不由叹气:“那个什么王子,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王子,说不定是骗子。”睐姐儿难得如此,阿颜已经噗嗤一声笑出来:“那个王子八月就到了京城,说偶尔见了阿昭一面就被阿昭迷恋上了,还往他那个国写了信,要他们带人前来求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