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太太也察觉这样直接就进去有些不好,但今日林家来此,就是要把林琉玫的事说清楚的,不然林家女儿真要从徐家出嫁的话,林家这脸就是被打的啪啪的,林家全族上下都受不了这样的侮辱。故此林大太太只得对徐老太太匆忙行了一礼就跟着林老太太往里面走。
曼娘忙去扶祖母,正待安慰时徐老太太已经笑了:“没想到林家竟这样不近情,也好,就让她家碰上几个钉子,撞个头破血流,不然她家还真以为,天下只有规矩最大,不晓得变通。”
曼娘听出祖母话里的怒气,再仔细想一想,这是福王府,彻底撕破脸皮闹上一场,说不定还能让林琉玫彻底摆脱林家,毕竟林家教养女儿之严苛,众虽称赞但没几家学的。一想到林琉玫真要回了林家,被那样严苛的教养,曼娘就不由有些抖,什么都没说就扶了徐老太太往灵堂去。
林家既是来吊唁的,新安郡主自然也不会拦,等到上香祭拜后,新安郡主开口请徐老太太一行先往厅里喝茶歇息并表示谢意时徐老太太这才开口:“郡主,虽然老三已经过世,已另嫁,按了风俗也算不上林家儿媳,但玫儿姓林,原先都说是因福王疼爱她,这才答应送她到福王府承欢福王膝下。但现福王已经薨逝,等丧事办完,玫儿也该回转林家,到时们会给她好好选一门婚事,绝不会亏待她。”
说着林老太太看向走进来的徐老太太,声音变的越发缓:“玫儿是孙女,绝不会让别的外来疼她。”这话就是直接说给徐老太太听了,徐老太太的眉不由皱起,毕竟她和林老太太算同龄,当年还闺中时候也曾听过林老太太的名字,嫁进林家快五十年,没想到这位的左性越发重了,只要自己认为是好的,和规矩的,就不管别是怎么想的。其实规矩不外情,林家若客客气气的,放林琉玫新安郡主身边,到时林琉玫的婚事,两家商量着定了,等定下婚期,再由林家接回去从林家出阁,面子里子都有了,而不是这样咄咄相逼。
照了新安郡主的脾气,还不晓得会出什么事呢,果然新安郡主已经冷笑:“老太太这话,听起来实难以入耳,玫儿是的女儿,身边也是天经地义的,难道这个做娘的,还不如老太太这个做祖母的疼女儿?”
新安郡主越愤怒,声音越平静,林老太太做了她那么几年的婆婆,怎么不明白这个?但自己这边是有道理的,也不和新安郡主再说什么就道:“郡主这话是常理,但郡主已然另嫁,林家又不是养不起女儿,怎能让女儿去别家?况且说句郡主没想到的,徐家的拖油瓶难道比林家的小姐更好听吗?徐家纵是相府,首辅已经过世。”
说着林老太太对林琉玫招手:“玫儿,过来祖母这边。”林琉玫本就伤心,等听了祖母这些话,更是伤心的没有法子,站那怎么肯过去。新安郡主真是气的七窍生烟,把林琉玫拉过来:“玫儿是独生爱女,哪是什么拖油瓶?再说,福王的外孙女,也不是林家的孙女可比的。”
林老太太微笑又微笑:“郡主已经忘了,福王已经薨逝。郡主若有个亲哥哥弟弟,外甥女依了舅舅居住也是常理,可是郡主现不过是要玫儿徐家住。本有亲族却要出去别家住,这样的理,讲到全天下也讲不通的。郡主,为了玫儿日后能寻个好家,还是让玫儿跟回去。”
曼娘正待开口,徐老太太已经缓缓地道:“林老太太方才的话差了,您饱读诗书,娴熟礼仪,怎能学市井家妇,开口闭口拖油瓶?再说们这样家,若遇到旧交孤女,也当伸出援手,周济一二,这才是们这样家的规矩。更何况郡主已嫁入家,成徐氏妇,她愿抚养玫儿,们徐家上下都很欢喜,玫儿的吃穿用度,和们徐家的千金们一般样别无二致。上下等也待之以礼。林老太太您口口声声疼爱玫儿,却蔑称她为拖油瓶,这样的道理却不晓得。再说郡主和贵府三老爷,本是原配夫妻,虽不到头,郡主感念夫妻之情,让玫儿依旧姓林,尊林家尊上为尊上,这样行径都赞。怎到了林老太太您口中,反成了郡主不顾女儿了?”
徐老太太虽则年纪已经大了,当年的锋芒犹存,这番话说出来,竟让林老太太不知该怎么反驳,过了很久才道:“一派胡言,全是一派胡言。女子历来都从父从夫从子,哪有从母的,更何况还是个再嫁母,更是要以此为耻,而不能认她为母。”
徐老太太正想开口,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三太太已经轻声道:“哎哟,今儿才晓得,原来世间只要母亲再嫁就不能认母。那朝廷还何必辛苦颁布法令,再嫁母去世后所生子要守孝,直接就说,母亲一旦再嫁,就不再是母亲,生老病死全不照管。也休提十月怀胎之艰苦、生子之危险、哺乳之辛劳。”
作者有话要说:为了避免又说我用姓林的做反派,先声明一点,林家这样并不是极品或者反面,而是他家有他家的道理,就是规矩最重,必须规规矩矩,任何一点超过规矩范畴内的事都不能做。而徐家包括新安郡主都认为,有些时候需要变通。所以才有这样的争执,事实上,古人认为,人情天理国法,都是需要考虑的。而不仅仅只考虑其中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