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衍闷哼一声,却并未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在这一瞬间,他竟不知道该不该把怀中的章天礼给推开。
然而下一瞬,他却觉章天礼大力一挣,强行挣开了他的怀抱。他想要再抓住他,肩膀却已被章天礼猛然推了一把。
这一推之力来得太大,秦子衍脚下立刻站立不稳,不受控制地往后跌倒了下去。
他摔在地上,臀部和大腿立时都传来一阵痛,而刚才那背部受伤的地方更是痛得厉害,还泛起了一股诡异的酸麻感来,一时几乎无法动弹。
就在这时,章天礼又朝他扑了过来。他心知不妙,想要避开,却根本无法避开,他只看见章天礼手中似有细细的银芒闪动,紧接着便觉颈侧一凉,像是被个什么东西刺入了肉中。
他大为惊惶,想出声呼救,张了嘴却发不出声音,只有一阵强烈的眩晕感排山倒海而来。
仿佛天地都在摇晃旋转,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在迅速流失,他疑惑而又不甘地朝章天礼望去,但只能看见章天礼居高临下俯视自己的身姿,那身影越来越模糊,终于彻底消失了,变作了一片死寂的沉黑……
章天礼刚才成功袭击了秦子衍,就赶紧向旁跃开了一步,此时他见秦子衍完全不动了,还不敢贸然上前,只是依旧站在原地。他等了一小会儿,看见地上的人真的毫无反应了,才重新靠近了他,将他打量了一圈。
秦子衍先前背后中了一刀,他穿的是黑色的衣袍,现在那袍上已洇湿了一大片,银色的绣纹也被染成了血红色,看来流了不少血。不过章天礼并不担心他因此而丧命,因为他知道他得到的刀不太大,他在刺下去的时候也并未刺得很深,实际上是没有对秦子衍造成什么致命伤的。而且,根据狗血定律,一个渣攻是不可能就这么轻易死掉的。想想在原剧情中,这个渣攻可是被行刺了两次都没事呢。
章天礼绕到秦子衍身前,蹲了下来,一手捏着一只尖利的飞镖,一手小心地推了推秦子衍。
秦子衍原本是侧身躺着的,被他这么一推,身躯不由往后一倾,变成了仰面朝上。他的眼睛依旧是闭着的,呼吸平稳,看上去只像是睡着了。
又成功放倒了一个渣攻。
必须感谢系统提供的淬了麻药的银针和飞镖。也必须感谢在这个世界仍可以换到这些好用的玩意。
章天礼伸过手去,在秦子衍腰间摸索,很轻易地便搜出了一把精致而小巧的钥匙。
在记忆中,秦子衍有时嫌他的锁链碍事,又或是偶尔兴致起了,要将他带到这屋子后面的温泉去,就会用一把钥匙替他解开桎梏。那把钥匙是被他随时收在身上的,似乎已经成为了他随身必备之物。
现在章天礼从他身上搜出来的,正是记忆中的那一把。
章天礼捏着钥匙,将它插进自己镣铐上的钥匙孔里,轻轻一扭,镣铐便被打开了。
章天礼摆脱了禁锢,下意识地朝门口的方向望了一眼。
外面没有什么动静,一切都如同每一个宁静的夜晚一样。
根据记忆,秦子衍曾经下过命令,当他进到章天礼房间之后,不论是内侍宫女还是侍卫,都须得远远地回避开去。想必正是因为这样,他们才对里面的事情完全一无所觉。
随身携带钥匙,遣走一切仆从,秦子衍出于那么一丁点偏执的感情做下的决定,却反而让他陷入了极度糟糕的困境。但这也是他原先渣得过分,活该挨这一遭。
章天礼稍微松了口气,这才突然觉得身上有些凉凉的,恰好又似有一阵冰冷的微风吹了过来,让他更感到到身上的寒毛都立了起来。
此时早就入秋了,天气转寒,他未着寸缕,浑身都离开了被窝本就会觉得冷,只是方才行动时精神紧绷,过于全神贯注,并没注意到这些别的而已。
一想到刚才的情形,章天礼不禁觉得有点尴尬,心想得立刻找件衣服来穿,待会儿总不能这么光着身子逃出去。
直到这时,秦子衍还是没有半点人性地不让他穿衣服,因此这宁华宫中没有任何一件可供他穿的衣衫。
秦子衍的衣服染了血,而且太过显眼,并不能穿,他只好先跟系统换了一套最便宜的衣服。
这衣服粗糙得很,灰扑扑的,还有些破,一穿上整个人就像是个底层人民。但章天礼倒也不在意这个,实际上当他换上了衣服后,压根就没去想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模样。
他只是将飞镖收入怀中,径自走到了床边,从床褥下边摸出了之前同系统换的那把匕首。
这把匕首只是一把普通的匕首,不是什么削金断玉的神兵利器,但放在平时倒也够用了。
他握着匕首,再次来到了秦子衍身前。记忆中的种种不堪情形在脑海中浮现了出来,他的手微微颤抖,却坚定地拔出了匕首。铁刃闪着森寒的光,映照着他的脸。
而地上的秦子衍仍昏迷着,英俊的面孔上没有一丝表情,对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一切毫不知情。
……
这个过程很快,不过只是两刀的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