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要两年?”他问。
“我年纪小。”戚夙容回道。
顾锦云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下她,姿容秀美,身材匀称,凹凸有致……
“你看什么呢?”戚夙容感觉背脊生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男人的目光有如实质,太过放肆。
眼前的女子是他的未婚妻,所以他想要注视她,想要亲近她。
顾锦云神色平静地收回目光,说道:“这个理由,我不接受。”
“随意。”戚夙容低头继续绘图,决定不理他。
“为何要两年?”他又问。
戚夙容头也没抬,继续默。
“为何要两年?”他坚持问。
戚夙容眉头微颤,接着默。
“为何要两年?”他誓不罢休地问。
握笔的手指紧了紧。
“为何……”
“顾公子!”戚夙容终于忍不住抬起头,怒视他,“你难道不能换个问题吗?”
“好吧。”顾锦云顿了顿,又问,“为何要两年?”
戚夙容终于破功,将笔狠狠朝他甩去。
顾锦云眼疾手快地接住,但衣服上却被甩得墨汁淋漓。
他面不改色,张嘴:“……”
“住嘴!此事没得商量,两年,必须是两年!”戚夙容一拍桌子,气势汹汹地喝道。
顾锦云望着她那张因为生气而晕红的俏脸,心头微热。
戚夙容深呼一口气,努力恢复仪态,微笑道:“顾公子,能麻烦你离开小女子的闺房吗?待会丫鬟回来看到你,恐有不妥。”
“那我改日再来。”顾锦云将一封信放在桌上,“这是家父给戚将军的回信,请你转交。”
“嗯。”戚夙容见顾锦云准备走,突然像是想到什么一般叫住他,“等等。”
顾锦云停下脚步回身望她。
戚夙容从柜子中拿出一件用绸布包好的物件,递给他道:“多谢你送的伤药和莲子羹。”
顾锦云接过来物件,打开绸布一看,是一只被洗得干干净净的瓷盅。
“你知道了。”他语气肯定。
戚夙容移开视线,说道:“盅里的东西算是谢礼。”
见顾锦云伸手便准备打开盖子,她忙道:“回去再看。”
顾锦云于是收回手,将瓷盅重新包好,对她点点头,转身踩着窗台跃了出去,几个纵身便消失在院子中。
若非对他知之甚深,一般女子恐怕都会被他毫无顾忌的行为给吓到了……
顾锦云回到家,立刻打开瓷盅的盖子,将里面的东西取出来,是一张折得整整齐齐的宣纸,上面罗列着数十种药材的名字,最后写道:按方服用,可以助眠。
他眼中闪过几分讶异,她怎知自己经常失眠?即便睡着,一点细小的声音也会将他惊醒。故而他的表情总显得有些僵硬,皆因睡眠不足,精神紧绷所致。他曾看过不少大夫,也用过好几种方子,可惜全都毫无作用,最后也便不了了之。
此事戚家小姐是如何得知?莫非只是巧合?
顾锦云盯着这张药方看了许久,直到六子叫唤才回过神来。
他将方子交给六子,吩咐道:“睡前煎一副。”
当晚,顾锦云喝过汤药,胃里暖暖的,不知是否是心理作用,他睡得格外舒心。
上一世,戚夙容有幸得遇恩师,是他将她从濒死的边缘救了回来,并为她续了两年的命。所谓久病成良医,戚夙容也从师傅那里学了一些养生之道。
这一世,她得空便会为父母熬上几盅药汤,帮他们调理身体。母亲性格怯弱,容易郁结于心;父亲嗜酒,数年征战,落下不少病根。戚夙容希望他们身体康健,一生平安。
但是,她留心了别人的事,却忽略了自己。那天从寺庙回来,夙宝并无大碍,她反而感染了风寒,而且直到两天后才感觉不适。全身发热,呼吸不畅,虚弱地躺在床上。
其实自重生以来,戚夙容便一直在为家人作打算,没有一刻松懈,长期积压,终是不堪负荷。她多出了数十年的人生经历,但如今的身体仍然只是一个不过十六岁、娇生惯养的少女,透支的结果,便是病来如山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