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边琢磨着如何处置才能令成德心中好受一些，却听成德已然开口，道：“我不愿你杀她，并非认同她所作所为，亦不是对她的同情或者真觉得对她有所亏欠。我只是觉着当初我们借了她的名义拜堂成亲，无论如何不愿欠着这个人情。虽然当初是你救了她的命，要她以终身想抵无可厚非，但最终是强权面前由不得她。如今她自个儿做了选择，我对她本无衷情而言，我们又何必为了莫虚有的脸面置她于死地？再者说，现下成全了她于我们自己又何尝不是一种成全？！”

玄烨听罢久久不言，末了，叹息一声，只将怀中之人搂得更紧。

康熙二十二年，二月。纳兰成德妻，丧于小产。成德郁郁，康熙帝特恩准其随扈五台山。

二月初七，天不亮一辆马车便悄悄驶出京城向西北而去。马车内，一名身材中等穿着朴实的男子怀里抱着一名脸色略显苍白的女子。马车晃得很厉害，男子担忧地看着怀中女子，不觉将手臂收紧了。

“恩和，对不起，让你受苦了！”

恩和摇摇头，并不多言，只闭上眼睛，将头更深地依进男子怀里，手放在略微凸起的小腹上，一脸踏实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