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无月和神无心倒是真不知钜子令落入了镜无缘之手,此时还在暗中窥探着墨亦兮,见龙清醉竟然留在她房里整夜未出,不禁暗自着急。
他们若一直跟着墨亦兮,此时也就能知道钜子令的下落了,可他们偏偏晚上才过来,还以为晚上便能占到什么便宜,结果却是一无所获。
堇年泪在房里也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龙清醉的出现让他对未来失去了方向,原还想着能跟墨亦兮去蜀山清修,但现在还有这种机会么?
钜子令落入了镜无缘之手,是因为他被抓了,那他是不是应该去找镜无缘,为墨亦兮抢回钜子令呢?可惜他有这个心却又没有这个本事。
“唉……”他在黑暗中长长的叹气,为什么别人一个个都能那么厉害,就如镜无缘吧,不但可以悄无声息的进来,还能轻易便把他带走。
“唉……”龙清醉也在叹气,深陷这纷扰的红尘中,如今连这酒也解不了他的万般愁了,他甚至已经迷茫,不知自己活着到底为了什么。
天机老人在的时候,他活着是为了练好剑法;爱上水柔心时,他活着是为了带她远走高飞做一对神仙眷侣;而与墨亦兮重逢后,他活着就是为了护她和钜子令无忧,只是如今有了堇年泪,她还需要他多事么?
虽然墨亦兮没有承认自己对堇年泪动了心,可她为堇年泪所做的这一切,看在他眼里那就爱情,普通的友情不可能有如此大的力量,只是她自己还没发觉罢了。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说的不正是现在的她么?如果她真心喜欢,他也只能祝福他们了,但愿他们能有个好结局吧,别像他和水柔心一样。
酒喝多了虽然不能解千愁,却还是会让人失去清醒的意识,晨曦微露的时候,龙清醉喝完了所有的酒,终于趴在桌上睡着了。
待墨亦兮翌日醒来,睁开眼就看到一桌的杯盘狼藉,和一个和衣伏桌而睡的人,还有一屋子浓烈的酒香,这一幕看着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曾几何时,她某次醒来不也曾看到这样的一幕么?彼时她还是个七岁孩童,身上也还带着钜子令,而此刻她已然长大成人,却失去了那比生命还重要的东西。
她真不是不在意钜子令,也不是想要镜无缘来帮她守护,只是不想让堇年泪有危险,也不想师父夹在徒弟与最好的朋友之间左右为难。
天气有些凉了,窗户还是敞开着的,清风拂过他俊朗的脸,撩起他泼墨般的长发,看的她不禁失了神,原来师父睡觉的样子都这般好看。
这不是她第一次看他睡觉的样子,以前在蜀山时他们就同住在一个山洞里很久,只是当时她看到他的时候心跳的并现在这般快,快的好像要冲破胸膛来一般。
脸有些发烫,她伸手摸了一下,垂下脑袋不敢再看了,心想自己现在一定是面红耳赤了吧?又不是第一次看到,怎么还这般害羞了起来?
龙清醉出门常穿一袭斗篷,此刻那斗篷就挂在一旁,墨亦兮看了看敞开的窗户,起身悄悄把窗户关上了,然后又把斗篷拿下来给他披上。
离得这般近,她自然也就将他看的越清楚了,面对着他的侧脸,她却感觉自己的脸越发烫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今天会如此反常?
她轻轻咬了咬唇,这才蹑手蹑脚的出去找堇年泪了,昨夜的事他可能会介意,她需得去安慰他一番,免得两人的关系变得尴尬。
抬手轻轻敲了敲门,里面便传出了堇年泪的声音,他昨晚一直辗转反侧,早上又醒的早,如今正精神不振的坐在桌旁发呆想着昨晚的事。
“昨晚没睡好?”墨亦兮进来在他旁边坐下,提起茶壶给他到了杯水递到他面前,柔声道,“可是为昨晚的事耿耿于怀,无法入眠么?”
“抱歉,都是我害了你,如果我能厉害一些,就不会被镜无缘轻易抓走了。”堇年泪的心思自然瞒不过她的眼睛,他便也不否认了。
墨亦兮温和的笑笑:“对我来说,你比钜子令重要,所以你不用太在意,如果真要自责的话,那不如我们一起想办法把它再抢回来吧。”
“可他那么厉害,就我们两个能抢得回来么?”堇年泪昨夜不是没想过帮她把东西拿回来,可他真没这个本事,这不是妄自菲薄,而是有自知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