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娘家家世雄厚的千金小姐,也不是聪明能干,能力超群的女强人,即便是在男女平等的前世,她费了老大的劲也才勉强挤进了大学,学的还是最简单的幼师,若是没出意外到了大楚,她将会成为一个幼儿教师,一辈子也就这么过去了。
如今她义无反顾的跟着司马宏走了,离开了这个世上疼爱她的父母兄嫂,到没有一个认识的人的西北去,她是个胆小谨慎的人,这个赌注下的太大,赌输了就赔了这辈子,她只能犹豫在这里了。
“你就那么不相信我?”司马宏叹道,伸手罩上了明玉抓住裙角的手,柔声问道:“是不是我保证日后不纳妾,不找别的女人,只守着你一个,你就愿意跟着我了?”想了想,司马宏又笑道:“你总得给我,也给你一个机会,除了我,你还能找到像我一样对你好的人吗?再说了,我几时骗过你?”
船舱里,两个人坐在地上,房间里静悄悄的,伴随着江上的波浪,船还在轻轻晃动,靠近窗户,还能清楚的听到浪花打在船身上的哗啦声。
良久,直到桌上的油灯灯芯炸开了一朵油花,打破了这个沉静的氛围,司马宏还是没有等到明玉的回答,他一颗火热的心渐渐凉了下去,沉到了谷底。
“你还是不愿意啊……”司马宏艰难的笑了笑,张嘴却觉得自己有些语无伦次,“我也知道,我没那些文官有前途,打仗的事谁说的准?天都还有不测风云!怨不得你。再说,我……我之前也是极不好的……”
苦笑了两声,司马宏松开了握住明玉的手,扶着床沿慢慢站了起来,眼前一阵阵发黑,手脚都是软的。明玉要伸手扶他,司马宏吸了口气推开了明玉的手,坐到了床上,转头不去看她,口气温和中透露着决绝,“你走吧,今晚是我唐突了。你放心,以后桥归桥路归路,你不会再见到我了。”
明玉看着自己被推开的手,心里无端的难受起来,就好像自己心上硬生生的被挖掉了一块。明玉低着头,带着羞涩紧张和几分讨好,说道:“可我还想见你,怎么办?”
司马宏猛然回过了头,一时没反应过来,随后坚毅的脸上满是狂喜,抓住了明玉的手,“你答应了?你答应了?”他接连问道。
“嗯。”明玉点点头,浑身上下都像是松了一口气,就像是自己迈过了人生中最重要的分岔路口。管他呢!明玉想着,管他日后十年二十年怎么样,她只想珍惜当下,她只觉得要是错过了这个本质依然纯挚天真的二愣子,她会后悔一辈子。
烛火跳跃下,明玉眼前浮起了一层晶亮的水雾,视线变得朦胧而模糊,很快的水雾凝成了水珠坠落了眼眶。一只大手温柔的抚去了她脸上的泪珠,司马宏凑近了明玉,热热的脸贴上了明玉的脸颊,柔声道:“傻姑娘,你哭什么,我又没有逼你。”
明玉眼里还噙着眼泪,在司马宏看不到的地方撇了撇嘴,混蛋!还说没逼她,都撵到船上逼她表态了,不答应就永远不再相见,她还能怎么样?
“那……等你们回来我就让我娘去提亲?”司马宏蹭了蹭明玉的脸,激动的问道,粗糙的胡茬扎的明玉脸一阵痛痒,随即又皱眉,“不好不好,那时候我都不在京城了,你得自己去西安府,一路那么远……算了,你们还是别去庐安了,直接回京城吧!”其实司马宏怕的是夜长梦多,心里总是不踏实,不过这话他是不敢跟明玉直接说出来的。
“胡说些什么啊!”明玉瞪了他一眼,去庐安烧纸是徐夫人的心愿,恐怕这些日子也是她最后能陪在母亲身边的时候了,“那是去拜祭我外公外婆!等去了西北,以后怕是再没机会拜祭他们了,哪能不去呢!”
明玉瞪过来的眼神凶悍中带了醉人的娇美,看的司马宏脸热眼晕,心里酥酥麻麻的痒痒感又重新回到了他身上,痒到了他的心尖尖上。“好好好,我不急我不急!”司马宏厚着脸皮哄着。
搂着怀里的软玉温香,司马宏心里满意无比,只觉得这一会会的功夫,心情好似绑到了鸟儿的翅膀上,一会儿落到了谷底,一会儿又一飞冲天,全赖于小丫头的态度。在他眼里,明玉千般好万般好,就是这性子不怎么好,脾气臭不说,还腻腻歪歪的,真要人命了!
得意过头的司马宏忍不住幸福的喟叹了一声,“你这磨人的小妖精啊……”
话还没说完,司马宏就已经意识到坏菜了,明玉一把推开了他,眯着眼睛问道:“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