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馊了。”窦妙净甩手,“我就睡一会儿。”
芍月劝不住,窦妙净已经一头扎进被子里,须臾便睡熟了。
银屏拉着芍月到角落,悄声地把今日在宝杏阁平嬷嬷的事情说了:“……小姐想必受了惊吓,这会儿肯定又累又困。就由她吧,大不了明日一早我来服侍她沐浴。”
芍月对平嬷嬷的事情很吃惊。但是想过一番后,不禁啐了一口:“早该如此。先时我去宝杏阁替小姐拿月例,都看平嬷嬷的白眼。宝杏阁上上下下,哪个不是对二小姐恭恭敬敬小心翼翼的,偏就是她,仗着是大太太的陪房就不把小姐们放在眼里。哼,薛嬷嬷都没有卖老,她哪有这个舔脸的资格。再说这月例,又不是从那老货的兜里拿出来的。窦家的钱,什么时候轮得着她来吝啬。”
知道她平素就是一张利嘴,银屏等她说完,竖起食指“嘘”了几声,朝熟睡的窦妙净努下巴。
芍月会意,拉着她出了内室。两个人窝到一起又说了半日的体己话,方才各自散去。
窦妙净这一夜却睡得不好,梦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前世的,今世的,她都已经分不清楚了。
又是稀稀拉拉的雨声,她现在极其讨厌下雨。
廊檐的雨水清亮而坠,一丛金桂半露出花圃。青石砖上的水流托着掉落的桂花,一路打着旋儿地淌进疏水道里。
这场景好熟悉。
是,是在陈家!
窦妙净模糊地意识到,自己似乎又跌入了前世的梦。
前世陈家邀了临安的许多世家妇孺前去赏桂,沅大太太居然也受了邀。窦妙净知道,这恐怕是陈煜央求他母亲特意安排的,便高高兴兴地跟姐姐,随沅大太太去赴约了。
她素来不爱热闹,到了陈家以后,便让陈家的丫鬟引着四处逛逛。谁知半路却下了雨,那丫鬟带她到这里避雨,自己则冒雨去取伞了。后来她才知道,这里竟是陈煜的内书房。
俗话说防人之心不可无,她前世恰恰是该防的没有防,不该防的却整日小肚鸡肠。
芍月跟银屏被她撇下伺候沅大太太去了,她嫌有人跟着不自在。其实私心下,是想到处走走看看能不能碰上陈煜,哪怕远远地瞧一眼也好。而她并不想让芍月跟银屏发现,所以索性没有带她们随身。
谁知道陈家的丫鬟会将她撇在这里呀。
做着梦的窦妙净真是又气又急。
陈家的丫鬟回来了,抱了身干净的衣裙,告诉她是陈家哪位小姐的,请她将就一下。她不好推让,就近进了陈煜的内书房换衣服。
直到喝了酒的陈煜贸贸然地推门进来,她脑子里还没有意识到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陈煜惊呆了。
窦妙净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陈煜原本想让她趁着没人赶紧离开,可是这时候陈夫人却带着沅大太太等人雨中逛园子逛到了这里。
她到现在都忘不了沅大太太当时那惊恐的表情。
陈夫人震怒,大声质问她为何出现在这里,为何没有丫鬟随身。她因为心虚,万不敢有一句辩白,勾.引外男,自甘下贱的罪名便从此如影随形。
※不好意思,昨天晚上在火车上没办法更新。今天补上,晚上还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