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安琪的脚步顿住,回头望了眼灯火璀璨的摩天轮,蒋元君没有下来,摩天轮缓慢地旋转,不多时刚才她下来的那个舱位已经重又转到顶端,她幽幽地叹了口气,转过身冲着车子旁高大俊挺的男人小跑过去。
她一把扑进江飒怀中,脸上带着甜蜜的微笑,摩天轮上少年的嘶吼停在原地固定不动,她把感激和亏欠轻轻收起,放在应该放的位置,而眼前这个男人才是她此生的唯一,“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和埃尔顿集团的合约谈完了?”
江飒拉住她的手,笑着说,“我闻着你的气味一路找过来的,只要我想你了,不管你在什么地方,我都能找到你。”
前半句话搞笑,后半句话深情,这有些不像素来沉默冷静的他。
唐安琪不由抬头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他的眉间微皱,脸上的表情虽然沉静,但眼神里却闪着一抹担忧,她似乎明白了什么,忽然笑了起来,“你现在是不是在吃醋?”
她笑得越发欢快,“你明知道我和元君不会有什么的,你还吃醋?不过,你吃醋时候的样子,我真喜欢。”
江飒被她说破心事,脸上一时有些挂不住,他不发一言,只是将她塞进副驾驶座上,然后弯腰进车子替她系好安全带,“时间不早了,该回家休息了,你明天早上还有课。”
他关上副驾驶座的车门,然后回到驾驶座位,最后望了眼灯火霓虹耀眼的这座摩天轮,虽然隔着很远,但却一眼看到了那个英俊的少年,他脚步微顿,心里微微叹了口气,随即上了车,发动了引擎。
车子很快驶离这座还未开门迎客的游乐园一路往东,唐安琪怕江飒真的在意这件事,想了想便开口说道,“元君虽然在外头的名声不好一度被冠以花花公子的名号,但其实那都并非出自他本意,豪门之间的那些利益倾轧,你懂的。他其实就只是个被宠坏了的孩子,脾气有些暴躁,但心地却是好的。”
她转头望着江飒,认真地说“他对我而言,是个重要的朋友,但也仅只是个朋友。”
江飒沉沉点头,“我知道你把他当成朋友。”
他眼神一深,脸上忽然露出奇怪的表情,“可对他而言,你却不只是个朋友,安琪你还记得你被绑架那天,我带你回家时路过的那个群殴场面吗?”
唐安琪猛力点了点头,“当然记得。
那天的雨下得真大江飒载着疲惫不堪的她穿过泥泞的道路,还经过了斗殴的人群,那些人西装笔挺在狂风骤雨中拼命搏斗的场景,令人实在难以忘怀,但当时她以为是江飒带来的人正跟蛛形纲搏斗。
难道不是吗?
她急忙发问,“怎么了?”
江飒沉默片刻,还是低声说道,“蒋元君付出了一幢牛津郡价值数亿美金的古堡作为代价,请求埃尔顿小姐帮忙,他比我先找到了你的位置他的人也先到达和蛛形纲缠斗,他的法拉利跑车因为要撞开那些拦路的车子报废,但他的努力,却让我占了便宜,所以我先他一步找到了你。”
他转过脸去望了唐安琪一眼,“包括上次沈阅在明泰百货得以脱身都是他暗中帮忙。”
唐安琪身子微震,半晌之后才低低叹了口气,“他帮助我良多,这些人情恐怕这辈子都还不清了…………”
她转过脸去对着江飒说道,“阿飒,以后元君如果遇到为难的事,我们要尽力帮他,好吗?”
如果她记得没错的话,蒋老爷子再过两年就会得阿尔茨海默症,她还与蒋元君维持表面上的男女朋友关系时,曾经有意识地提醒过蒋老爷子几次,也旁敲侧击地让蒋元君在老爷子的体检中加入这项检测,但这种病不能根治,只能改善,蒋老爷子又年事已高,恐怕明泰这副担子这一两年内就会交给蒋元君。
蒋老太太的病逝也就是这一两年内的事,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唐安琪或许能够因为活过一世而能阻止或者预防一些意外病故,但她无法与自然法则做斗争,抢救一个生命垂危的老人。
蒋元君所要面临的困难,还没有开始。
江飒嘴角微翘,“好。”
爱丽丝直言不讳地说出蒋元君对唐安琪的付出,这令他感到惊诧的同时,难免心中也有些忐忑,面对这样深沉的爱意和默默的付出时,没有女人能够不感动不犹豫,但唐安琪说“我们要尽力帮他”,这便意味着她一丝一毫都没有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