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莉去杨氏屋里借药吊子,荷花生病的事儿就被家里人都知道了,刘氏也装模作样的来瞧了一回,只是李氏一直都没有露面,她家的人也一个都没朝面。
梅子搁下手里的绣活过来给方氏帮忙,茉莉在外屋看着药吊子熬药,方氏给荷花换了干爽的衣裳,又照着郎中的嘱咐给敷了冷毛巾,好在外头天寒地冻的,有的是冰和雪。
方氏给栓子又喂了一遍糊糊,抱着他到对面老大和博宁那屋睡下,让梅子在屋里做针线顺便看着孩子,自个儿又回来照顾荷花,本想让博宁也去西屋让梅子看着,可博宁非要守着荷花,正好随他去了。
一个时辰熬好了药,荷花强忍着把苦药汤子乖乖地都喝光,见方氏满脸的担心却还冲着自己勉力地笑着,心疼地抱着她脖子贴贴脸,声音沙哑地说:“娘别担心,我没事……”
方氏搂住女儿,强忍着泪地说:“嗯,荷花没事,喝了药睡一觉就好了。”
刚哄着荷花睡下,张屠夫家的娘子就拎着麻绳捆着的一对猪蹄上门,进屋就招呼道:“荷花娘,听说你家荷花病了,我过来瞧瞧,喏,这对猪蹄儿给你熬汤下奶,顺便也给荷花补补身子。”
“哎呀,这怎么好意思。”方氏跟张屠夫家的娘子没什么交情,所以见到她来很是惊讶,忙从炕头下地,又看到那么大的一对猪蹄,更是觉得很不理解,张屠夫一家是前两年才搬来村里的,这两年两家都没有办过红白喜事,自然就没什么礼尚往来,平白无故地送这样的礼过来,让她着实有点儿摸不着头脑。
不过人家带着礼物上门,她也急忙地笑脸迎人,上前接过猪蹄放在桌上,请张娘子上炕坐。
张娘子摸摸荷花的额头,叹气道:“可怜的孩子啊,昨个儿上午瞧见还好好的,怎么好端端的就病了。”
“说得正是呢,真是愁死我了,老人都说孩子小小年纪容易烧坏了,可真不知道怎么才好。”方氏摸摸荷花还是滚烫的额头,叹气道,“早晨吃了郎中开的药还是不见好转……”方氏说着说着又开始抹眼泪。
张娘子也跟着出主意道:“我家乡那边有个土方子,我听我娘说给小孩子退烧很是有用,也很是简单,你不妨也试试。”
方氏一听立刻很着急地问:“是什么方子?”
“就是拿鸡蛋清,跟绿豆面一起和成面,捏成小饼子,贴在孩子的脚心,贴一两天就能好了。”
方氏听完也顾不得家里还有人,赶紧跑出去翻出绿豆面找出个鸡蛋,找了个二碗打了鸡蛋跟绿豆面和在一起,揉好之后捏成饼子,回来就掀开被子贴在荷花的小脚心上,小心把她的被子盖好,这才回过神来,满脸通红地对张娘子道:“你瞧我,一着急起来都忘了还有客人在,真是……”
张娘子笑着拍拍她的手说:“嫂子快别这么客气,咱们都是做娘的人,孩子生病说不着急那是骗人的。这个法子虽然我没用过,但是听我娘说很是管用,你每天早中晚各给荷花敷一回,应该很快就会好了。”
“若是好了可真要多谢你了,帮了大忙!”方氏很感激地说。
“那你忙吧,我就不打扰你了。”张娘子说着又摸摸荷花的额头,就笑着起身告辞。
方氏中午和晚上又各给荷花敷了鸡蛋清绿豆面,傍晚摸着她浑身不是很烫,人也吃了一小碗热粥,终于觉得稍微放心了心,也在心里对张娘子很是感激,想着等荷花完全好了要拎些东西去张家道谢。
刚把几个孩子都洗刷好哄得睡了,梅子推门进来道:“二嫂,我就跟你说不用把猪蹄拿去给娘,还不是原封不动地拿了回来,我给冻在外头的缸里了,娘让我明个儿去买点儿通草,给二嫂好生炖烂吃了。”
“人家送的猪脚自然应该给娘处置,以后还不得是娘拿钱回礼,娘疼我才拿回来给我吃,我哪能不知礼,梅子,你以后嫁了人也该这样才是。”方氏笑着捶捶后腰道。
梅子脸上一红,推她一把道:“嫂子又胡说,好端端的扯上我做什么,今晚用不用我陪你睡?栓子那么小,荷花还病着,娘怕你看顾不过来。”
“不用了,我摸着荷花已经退烧,应该没事了,栓子一直都乖,晚上喂两回换换褯子就很安稳了。”方氏摇头道,“你也早点儿回去歇着,记得把大门闩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