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涓儿有一事相求。”
“妹妹何出此言,有事尽管说,若我能做到的,一定尽全力而为,何来相求一说?”
夏涓道:“日后姐姐若得了势,莫要忘了妹妹才好,妹妹别无所求,姐姐吃肉,妹妹只求能跟着姐姐喝口汤就好。”
“妹妹说哪里话,若姐姐有能力照拂妹妹,定会与妹妹有福同享的。”
荀灿也不明白怎么自己好像被夏涓的话给勾出愧疚感来了?她有欠夏涓什么吗?若说有欠,那就是这些日子以来夏涓对她的生活起居上的照顾了。
答应夏涓,其实也有临别客套的意思,但是荀灿不知道,她有客套的成分,夏涓可是一百个当了真的。
荀灿又去跟裴香作别,这几日有些门路的舞姬们,有找好了去处的,走之前都会来跟裴香打个招呼,她已经有些麻木了,再者她也一直担心她自己的去处,无心跟来道别的人虚与委蛇,只随便嘱咐几句便叫荀灿离开了。
荀灿刚离开尚舞苑,太后懿旨就到了,尚舞苑正式解散,管事嬷嬷挑了一些姑娘留用,其他的给发了些钱物便放出宫去了,给她们两天收拾包裹时间,联系家人来接。一时间,有哭的、有笑的,有被留下还想走的,有放出去不愿离开的,那叫一个热闹。
荀灿到了华阳殿,偏巧遇到小栗子从里边走出来,瞧见了背包抱琴的荀灿。
“嗨嗨,哪里来的逃荒的?走错地方了吧?这里可不是随便遛弯儿的地方,小心掉脑袋。”
荀灿冲着小栗子行礼,身上东西太多,意思一下而已。
“劳烦公公给通禀一声儿,就说尚舞苑琴婢赵灿来了。”
小栗子有几分不耐,“一个小小的琴婢,也敢随便来惊扰皇上,你活腻味了吧?”他根本就没听皇上提起给九公主换琴师的事儿。
荀灿最讨厌这种仗着主子势大作威作福的奴才了,忍不住一瞪眼,“你到底通禀不通禀?”
“哟嗬!你胆子不小啊,也不看看你家爷爷是谁,还敢跟我吹胡子瞪眼的!”
“我管你是谁,左不过一个奴才罢了。昨儿皇上叫我过来给九公主做琴师的,你若不通禀,耽误了正事,你可吃不了兜着走。”
小栗子犯起了嘀咕,怎么最近皇上做啥事都不跟他唠叨了呢,总是要接着别人的嘴告诉他,这苗头不对呀。
“你等着,我进去回一声儿。”小栗子还是决定稳妥起见,先进去请皇上示下吧,大不了被训几句,若这女子说的是真的,耽误到他头上可就不好了。
按说在思安堂,荀灿是跟小栗子见过面的,荀灿还讹了小栗子一吊钱,但是当时天黑,荀灿还被画了猫脸,所以,荀灿认得小栗子,小栗子没认出荀灿来。
不多时,小栗子一副笑脸迎了出来,“原来是赵琴师,早说嘛,让您立这儿久等了,皇上宣您进去呢。”
荀灿面带微笑道了谢,心里却在想,奴才的脸大概是这个世界上变得最快的东西了。
大包小裹的荀灿走进了华阳殿,那高高的殿宇,让她感受到了自己的渺小,就像面对一个张开大口的巨兽,充满恐惧又无力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