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仝没理会朱县令,夹了口菜,悠哉地嚼着,眼睛瞟着过往的姑娘。
朱县令忙道:“王爷尽管出价,也算是帮衬一下春满堂的生意,您喊价多少,我原数奉还。”这里边就有学问了,“喊价”多少,并不代表真的就交了那么多钱,朱县令的“原数奉还”,那是要给刘仝送礼呀。
刘仝“嗯”了一声,算是同意了他的提议。刘仝虽贵为王爷,但他是个被当今忌讳的王爷,不敢明目张胆地搜刮民脂民膏。况且他是蓄意要做大事的,筹备人马那是处处需要钱的,有人愿意往他兜里送钱,他乐得来者不拒。
朱县令又道:“若您觉得这小娘子还算中意,我代春满堂做个主,明一早就给您送到山庄里去。”
刘仝端起一杯酒,冲朱县令一举杯,笑道:“我敬朱县令。”说着一仰脖,干了。
朱县令赔着笑脸,端起面前的酒杯干了,顺手擦了擦额角的汗水。见刘仝笑意盈盈地四下看热闹,忙招呼老鸨,叫她找几个漂亮姑娘过来陪酒。
一会儿工夫,便过来四五个打扮妖艳的姑娘,跟商量好的一样,刘仝和朱县令身边各坐了俩姑娘,又是斟酒又是夹菜的。
起初几位姑娘还很规矩,应该是得到了老鸨的吩咐,不敢太过分。从刘仝先动手搂住一个姑娘的肩膀时起,这几个姑娘像是得到了暗示一样,开始不安分了。
朱县令也乐呵呵地将咸猪手伸向了他身边的俩姑娘身上。
老鸨安排了一个姑娘来至岑大鹏身边,那姑娘看着岑大鹏一直绷着脸,也不敢放肆,规规矩矩地给他倒酒。
岑大鹏皱着眉头道:“不必劳烦姑娘,我自己来。”那姑娘又要给岑大鹏夹菜,岑大鹏伸手示意她别动他的筷子。
这姑娘委屈得快要哭了,瞧着旁边四个姐妹陪着两位客人又笑又闹,自己陪的这位连个笑模样都没有,难道是自己长得太丑了?可是没有老鸨的同意,她又不敢甩袖子离开,老鸨可说了,这几位客人相当重要。
在青楼混迹的姑娘哪有小白花儿?这姑娘见玩儿温柔贤惠那一套不中用,看着这位爷的脸黑沉似水,若玩儿撒娇撒泼那一套更是白扯,无奈之下展开了泪水攻势。
这姑娘先抽出帕子,戳戳眼角,千娇百媚地开了腔:“爷是嫌奴家丑么?”声音里有那么一丝丝的颤抖,听谁耳朵里都不禁要产生呵护之心。
岑大鹏再倔也是个正常男人,当初若不是看荀灿太可怜,动了恻隐之心,也不至于现身送指套,又帮荀灿捉弄打她的师父了。
一个会怜香惜玉的男人,最怕女人掉眼泪,问题是这眼泪就在眼圈儿里打转不掉下来,看着更揪心。
岑大鹏很不想理会这送上门的青楼女子,可是又见不得她委屈吧啦的样子,表情缓和了一下,说道:“姑娘何出此言?我只是不需要别人伺候而已,与姑娘美丑无关。”瞧了一眼泫然欲泣的美人,补充道:“况且姑娘国色天香,怎么会丑呢?”
那姑娘一听岑大鹏的话,顿时挂上一副笑脸,就往岑大鹏身上贴去。
恰在此时,蒙着面纱的荀灿,出现在了琴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