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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丐盯着荀灿的眼睛问道:“你是当真要乞讨?”
荀灿认真地点点头。
乞丐将手身到破衣裳下面抓了几下,竟然捉出一只虱子来。让荀灿不能接受的是,那个乞丐把虱子填进了嘴里,很享受般地咬了两下,吞了。
“哇~”荀灿一口没忍住,将头转向一边干呕起来。
“这就受不了了?”乞丐不以为然,“没饭吃的时候,人家倒出来的泔水也冲要上去,抢两口热的喝,到那时你可能受得住?”
荀灿的眼泪下来了,伸手示意乞丐打住话头,说道:“大哥,我走,求你别说了!”说完跌跌撞撞地爬起来便跑,身后传来乞丐肆意的笑声。
荀灿一边走一边哭,想把这些日子以来受到的委屈和坎坷都随眼泪哭出去。
到一个陌生的环境,连活下去都成了奢望,别人是怎么在异时空混得风生水起的?难道那些穿越者遇到的都是傻子?看到头顶“穿越”光环的人一出现,就自动奉上所有财宝和所有恭敬?为什么自己就没那样的好命?
被人强行抓来,像驯兽一样关了十年,挨打受气也忍了,好不容易逃离被利用的命运,竟然连吃饭都成了问题。遇到了大富大贵的花家姐妹不敢去招惹,好不容易遇到个心地善良的周老太太,却连累得人家连命都没了。
也怪自己笨,这里又不限制女子出来做工,本可以凭本事吃饭的,可那么多招工的地方,自己竟然连一样活儿都做不好,要饭的罪又遭不起,可要怎么活下去呢?
荀灿越想越伤心,后来干脆蹲到大街上,将头埋在膝盖上哇哇大哭,惹得路人驻足观看。听到周围人的议论声,荀灿抬头看了看。若在平时,她肯定会起身逃走,可是此时,她倒宁愿一了百了,哪怕被刘仝抓回去呢,好歹有饭吃吧?
荀灿越哭声越大,人群里走出一位中年男子,上前拉荀灿,荀灿抬头看了他一眼,继续哭。心里嘀咕道:这人怎么长这么丑啊?
这男子眼斜嘴歪豁牙子,还是个驼背。驼背男子问道:“闺女,啥事儿哭得这么伤心啊?跟大叔说说,兴许大叔能帮上你呢。”
人群里有个认识荀灿的中年女子,对着那男子说:“驼子,这丫头昨儿去我们东家那儿帮着卖布来着,说是没爹没娘没地方去。我们东家可怜她,就收下了,可惜她啥活儿也不会干。早起一女客买布,量尺寸她不会,我量好了叫她裁布,她给裁歪了,客人死活不要了。东家也没叫她赔布料,只是不敢再用她了。”
人群里又有人搭茬,都是揭荀灿的短儿的,连她削完土豆皮只剩一小块土豆芯儿的丑事也给揭了出来。总之,那些人七嘴八舌地讲完,在场的所有人就都知道了,蹲地上哭的这个丫头,除了模样还能看,简直就是废物一个。
荀灿用哭声抗议着,呜噜道:“你们这些人怎么这么没同情心啊,我都这么惨了,你们还来打击我?”
那驼子眼珠一转道:“丫头,是不是饿了?”
荀灿收住哭声,抹了一把眼泪,道:“嗯,早就饿了。”
驼子道:“可怜见儿的,走,叔带你吃顿好的去。”
人群里的嘁嘁喳喳顿时停了下来,似乎所有人都在看荀灿如何回答。见荀灿点头,竟有人摇头叹气起来。荀灿的眼皮都哭肿了,满眼都是泪水,根本没心思顾及到人群里那些人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