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蝶的表情恢复平静,拉起荀灿的手道:“没想到妹妹竟然受了这么多的苦。我只是一时替你心痛,并不是认为你不该说。”顿了一下道:“妹妹,那你怨恨她们么?”
荀灿摇摇头:“为什么要怨恨呢?其实我也没少给她们添堵啊。姐姐你是不知道,虽然明面上我必须得尊师重道,乖乖听话,但是往她们衣服里放毛毛虫的事情我也没少干啊。”说着捂着嘴巴笑起来。
赵蝶被她逗笑了,说道:“你越是这样,岂不是更要挨打?没想到你竟这样顽皮。”
“我也是被逼的,就算让我还手,当年我长那么小,也打不过她们呀。”荀灿揪下一朵桃花,拇指食指揉搓着花托,花瓣旋转几下便飘落地面。
赵蝶收拢笑容,问道:“你没想过以后有机会了,把当初承受的一切还给她们么?”
荀灿眨巴眨巴眼睛:“还?怎么还?拿戒尺打回来?那我岂不是要天天记着挨了她们多少打的事情?多累呀!背着过去只会让自己痛苦,我才不要让她们毁了我的过去,再毁了我的未来呢。”
赵蝶若有所思,低声道:“我乏了,进屋里去歪会儿,妹妹自便吧。”
晚间,荀灿将裹着梅花络子的石头塞进青丝履中,顺手将装着石头的那只青丝履抛出床帐外。黑影中的人瞧见了她在黑暗中的行为,笑着摇摇头,待榻上二女呼吸均匀后,飞身离开了屋子。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赵蝶便起身梳洗打扮,荀灿挣扎了几次才从榻上爬起来,坐在榻上赖着不肯起身。
“快起身吧。”赵蝶轻声催促。
“好困啊!你怎么起这么早?”荀灿揉揉太阳穴,以让自己清醒些。
赵蝶低声道:“这都什么时辰了,还早?若是在宫里,这个时辰早都开时点卯了,还容你粘在榻上放懒?等着掌事赏板子吃么?”
荀灿十分不情愿地穿衣裳下地,光着一只脚取回昨夜被她丢开的那只履,掏出石头,丢在榻上,将青丝履套在脚上,转身去洗漱。
已经收拾停当的赵蝶过来整理被子,拾起荀灿的石头看了一会儿,走到正在洗脸的荀灿身边,帮她系在了腰带上。荀灿抹了一把脸上的水,低头看了一眼石头,又瞧了赵蝶一眼,干笑一声继续洗脸。
在岑大鹏的保护下,赵蝶跟荀灿上路了,一辆马车一匹马向北出发,穿舞阳县城而过,进入了密林覆盖的山区。从舞阳县到淮州府,需要翻过三座山,越过两条河,怎么也得四五天才能到达陶王府。
据京城传来的消息,钦差严大人将于三月底离京,巡察八府,路线未定。少则两月,多则三月方可到达淮州。
路上,憋了十年终于被放出小院儿的荀灿见什么都新鲜,相比之下赵蝶就安静多了。在忍受荀灿唧唧喳喳了一上午以后,赵蝶开始给荀灿说规矩:“灿儿,你这样子哪里像个闺中女子?将来入了宫怕是有得苦头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