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这南洋商贸和各属国所得的军费便由枢密院统一划拨,有郭虎禅在,重新改组的枢密院自然不会亏待帝国海军,可问题是帝国如今要对西北用兵,又要重新整饬武备,按照帝国国力,倒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不过有南洋这个可以聚敛盘录的地方在,自然是最好不过。
这么一来,帝国海军对南洋各输过征收的赋税比往常耨了一番,那些南洋各国的王室豪族自然不甘利益受损,帝国多征的赋税便全部转嫁到了普通百姓和那些商人身上,几年时间下来,南洋各国对帝国不满的情绪也是日益高涨,从去年开始就已经时常有叛乱发生。
“此番太子南下,最大的可能便是〖镇〗压南洋。”赵川朝儿子说道,南洋各国虽是帝国的属国,帝国海军雄霸南洋,但是帝国海军的势力只在沿海修建的军港,至于南洋各国本土大多都在雨林之中,那边瘴疠遍地,气候湿热,安南都护府早就不复当年盛况,实际上对于南洋各国并没有实际上的军事威胁能力。
“〖镇〗压南洋。”赵光心中一惊,如今帝同军队已经在安西和吐蕃叛草对峙数载,如今又要在南洋用兵,这可真走出乎意料之外的消息。
“这事你听过也就算了,不要外传。”赵川吩咐了一句,〖镇〗压南洋不过是个由头,只怕天子让太子掌管安南都护府才是真正的深意,不过这等事情,不是他们这些人能够妄自议论的。
“孩儿知道。”赵光点了点头,父亲说得那些话,他只当自己从来没听说过。
长江外海口,巨大的舰队平静地停泊在海面上,一轮明月之下,海面无垠,只有微波荡漾,郭景隆站在五牙大舰的舰桥上,俯瞰着夜幕下平静的大海,虽然年少,可心中也有着一股豪气。
他可不是那些历朝从小长于深宫妇人之手的太子,他是被自己的父亲,当今的天子带大的,他还在襁褓的时候,就已经是大汉的太子,会爬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拿着镶金嵌玉的小刀玩耍,六岁就跟着父亲去遥远的塞外打仗。
尽管只有十岁,可是郭景隆在如今这海军舰队娶,杀过的敌人只怕比大多数海军的将军和士兵都要多。
沈玉门很恭敬地站在后方,太子下江南,他身为帝国海军的大将,亲自带领舰队从辽东接太子登船,一路上可是见识到了这位少年太子的果决坚毅,绝对不逊色于当年他在玉门关见到的天子少年时。
沈玉门几乎可以预见这位太子殿下,以后会是和天子一样的霸主,对于帝国来说,这实在是件可喜的事情。
“叔父,来陪小侄喝上一杯吧?”郭景隆忽地朝身后的沈玉门道,这位海军的大将是父亲当年在玉门关时的好朋友,在长安时父亲便是让自己如此称呼这位帝国海军的重臣兼大将。
“那臣就却之不恭了。”沈玉门并没有托大,只是淡淡一笑,他已经不是当年的玉门关都督,而他面前的太子虽然年少,可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孩子,或许在为人处世的经验上有所欠缺,但是天子亲自教导,又会差到哪里去。
很快,银色的月光下,沈玉门和郭景隆小酌了起来,郭景隆并不好酒,而且他年岁尚小,喝酒也只是海上的夜风凉,他无心睡眠,只有小酌几杯来驱散那寒凉之意。
“父皇说安南都护府败落,要我重振安南都护府,不知道叔父可有教导小侄的地方。”郭景隆这次被外放江南,执掌安南都护府,是郭虎禅给这个儿子的考验,南洋各国虽然占了地利,可是战力低下,正好给他练手,同时也是让这个儿子抓一抓军权,安南都护府这二十多年里可是地位越来越低,甚至有人说不如将安南都护府并入海军。
郭景隆很清楚父亲是决不会让安南都护府并入海军的,四大都护府绝不可以被打破,海军也休想在南方一家独大,这一次他执掌安南都护府,枢密院也会重新商议金陵都护府的大都护和副都护的人选。
看着很是诚心的少年太子,沈玉门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他虽然是海军里的大将,可却是天子的嫡系心腹,他沈家是江南名门,也是太祖时的勋贵之后,自然属于帝党,不过过去文皇帝的时候,沈家失势,退出海军,这么多年下来,虽然还有些门生故吏,可也不比当年,几年前他重回海军,也是慢慢经营,才有现在的控制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