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要是有要事,这灯会便是不办也成。”贺氏看到郭虎禅在内阁几个宰相那里停了一下后过来,却是朝这个好不容易从长安回来陪自己的长孙说道,以前丈夫还在的时候,也是不喜欢搞灯会这种劳民伤财的事情,每年除夕夜要么是在皇宫里和儿nv们一起,要么就索是和大臣们通宵达旦地商量国家大事。
“没什么要紧事,宰相他们搞这么个场面也不容易。”郭虎禅笑着坐下了,而这时阿青也自抱着儿子坐到了贺氏身边,宫城之下是各è技艺高超的江湖人表演各种节目,吞刀吐火,可以说是无奇不有。
郭景隆倒是看得津津有味,浑没有半分想睡的意思,宫城下面是人山人海看热闹的普通百姓,虽然说不少人被挤在后面,很难看到那些为皇家表演的jīng彩节目,不过也都是兴致高昂,起码自从帝国帝都长安开始,这还是第一次有天子在洛阳过除夕和新年,而且还与民同乐。
人群里,自然也不乏不少来自河东各郡的世家子弟和各地青年,他们都是冲着投军而来,不少人更是刚刚抵达洛阳,却不想遇到这等盛事,自然也是高兴地看起热闹,同时更是努力地向前挤着,希望能靠近天子所在的城楼,一睹天颜。
几个挽着道髻的年青道人望着城楼上天子所在之处,都是仔细望气,他们俱是上清派的弟子,奉命下山,当年帝国开国之时,他们的祖师爷王远知曾为帝师,同时利用其在江南士人中的地位多有相助太祖皇帝,因此上清派得以执道之牛耳,之后更是在太祖皇帝的铁腕下,一扫五胡华以来沙日趋强盛的大势,只不过上清派之后几位掌教都很清楚上清派的地位全靠皇权支持,而太祖皇帝和太宗皇帝都是强悍之主,不可欺之以方,再加上上清派本就不好权势,因此倒也一直超然于世,为道之首。
不过修文年间,文皇帝却是再次崇佛,让本以衰败的沙又有了些复起之势,上清派为道领袖,自是不能坐视不理,不过文皇帝总算没有做得太过火,因此上清派便也一直隐忍,直到郭虎禅当了皇帝,上清派才重新有了动静,毕竟当年上清派也是先太子一边,所以文皇帝上台后才会扶植沙而疏远上清派。
“师兄,我观天子龙气,有冲天破晓之势,我大汉帝朝盛世又当再延百年,不知师兄如何看待。”几个年青道人里,一名浓眉大眼,看上去倒像是个农家郎的魁梧青年朝身旁那位剑眉星目,面如冠yù的温润道士说道。
“六师弟,你的望气之术在我之上,不过天子龙气,乃虚无缥缥之说,不可尽信,恰如早几年紫薇星宫黯淡无光,我大汉帝朝若按经书所说,气运当折损无几,由盛而衰,可如今却是气运逆天而冲,按其势所观,犹自胜过当年祖师爷为太祖皇帝所批。”袁乾罡朝几名师弟朗声说道,他是下一代上清派的掌教人选,亦是这一代上清派弟子里的大师兄,虽然好道求真,通晓术数,但骨子里却并非道家恬淡冲虚的子。
“大师兄所言极是。”那位六师弟应了一声,袁乾罡这个大师兄的学识iōng襟,都是他们所佩服的,这一次掌教师尊让他们下山拜谒天子,一来是要巩固上清派在道中的地位,二来也是得了消息,正好打击沙势力,使其再无复兴的可能。
“诸位师弟不必多想,当今天子强悍,乃是如太祖皇帝般的人物,沙教义必然不为天子所喜,我等只需顺势而为即可,不必节外生枝。”袁乾罡朝身边那些师弟们说道,上清派虽然在茅山隐世不出,但内弟子也有在缇骑司里当差听用,因此消息还算灵通。
袁乾罡自然知道禅宗那些和尚假扮商旅,图谋不轨被缇骑司给抓起来的消息,不过他却并没有因此大做文章,而是在洛阳城内的上清派道观住下,继续观望。
宫城下的广场,那些原本耍把式的江湖人忽地全都如水般退了下去,顷刻间整块广场便都空了出来,随着悠扬的乐声响起,千名白衣胜雪的太学士子俱是执剑而出,朝着城楼上天子所在抱剑一礼后,却是翩然而舞。
郭虎禅看着那些舞剑的士子,队伍纵横,却是整齐无比,便知道这恐怕是uā了不少心思排练,不由把目光投向了张九龄他们,看起来这几个宰相还是明白他的心思的,太学该彻底转变修文年以来的崇文风气,此番士子剑舞的安排,便能看出内阁是支持这种改变的。
宫城外,那些百姓看着那些士子舞剑,先是呆了呆,接着便有人叫起好来,士子舞剑却是不同于他们平时看那些游侠在擂台上比剑,既有阳刚质朴之气,亦有矫若游龙的美感,尤其是随着那天空里落下的细iǎ雪uā,剑锋带起处,雪uā纷飞,却是令人眼uā缭
袁乾罡看着那些士子舞剑时百姓们所展现出来的虔诚庄敬,便知道人心效顺一切都在那位天子掌握之中,难怪乎帝朝气运会这般逆转修文年以来的颓势,看起来师尊所言不差,上清派能否再执道之牛耳,全在这位新天子身上。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