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七章  别有用心

王钰既然已经决定了要邀请李民泽等人，自然要做到，于是便也在这酒楼里面最豪华的包间里面定上了一桌，现在自己有银子，当然不能太寒酸了。

晚上，被邀请的人全部也都准时的抵达了这里，除了李民泽，金掌柜之外，王钰这还邀请了马家父子，宋礼，江云齐等人。

这马华看到金掌柜，这表情多少有些不自然，当然这也是一闪而过而已，其实他心里最担心的会不会王钰已经知道了自己偷出了枪管，然后给了金掌柜，不过在转眼一样，这应该没有可能，要是王钰知道的话，在这公开的场合哪也不会说出来，这损了双方的面子对于谁都没有什么好处，当下也就镇定下来。

可他不知道，那不过是王钰的一个计划而已，他同样也是一颗棋子，在没有决出胜负，达到自己的目的之前，当然不可能就轻易的把自己的旗子给牺牲掉。

作为主人，王钰也相互介绍了一下，毕竟这些人也都是自己的熟人。

宋礼的身体现在已经康复，现在长陵那边的工作也趋近完工，所以也就让金纯呆在那里，自己却留在了顺天府，对皇宫的修葺做最后的梳理，这要不了多久便要迁都，到时候要是这皇宫都还乱糟糟的，皇上可不会高兴。

王钰的事情宋礼也知道非常的清楚，但这也故装糊涂，笑道：“没有想到你和李大人竟然也是熟人”

王钰道：“我和李大人在京城相识，这算算时间哪也都快一年的时间了，而且他和我们也有一些生意上的往来”

李民泽也知道这宋礼的身份，道：“尚书大人，你可有一个好手下啊，如此的能干，这不仅仅这生意做得红红火火的，在这朝廷里面哪也是如鱼得水，如此下去，哪可是前途无量，最后位极人臣哪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话看似夸奖王钰，实则多少有些挑拨的意思，就工部而言，位极人臣便也是现在宋礼的位置，工部的尚书的，而现在宋礼尚未退位，他如此说，其实某一方面也隐含了王钰可要抢你位置之嫌。

不过大家都是明白人，这心里清楚，却不一定要说出来，这关键便是应对之法。

宋礼点头道：“李大人，这话说得实在在理，不瞒你说，其实我心目中这最理想的人选就是王大人，想我年事已高，现在做这事情多少也有些力不从心，人啊，这也不得不服老，而现在手下一干官员，虽说各个都是人杰，可惟独这小子顺我的眼，不过他这也太年轻，做事情有时候难免也太偏激，不走常人路，如此一来也得罪了不少人，所以还得磨练磨练才行，但假以时日，定成大器”

顿了顿之后，宋礼却又微微叹了一口气，道：“这人老了，其实很多时候也看得很开，当初想功成名就，于是十年寒窗苦读，终究一日金榜题名，几十年过去，老夫现在也算位极人臣，可闲暇之余却发现最想浮生偷得半日闲，这官职越高，则越是高处不胜寒，有时候这当个普通人却显得惬意多了”

一朝天子一朝臣，朱棣年事已高，这人老了，说不定那天一睡下去便再也醒不来，所以这太子登基哪也要不了多久的事情，到时候，朝廷的官员自然会大变，那些支持汉王朱高煦的官员基本上都会被剔除，没有哪个君王愿意把看自己不顺眼的人留在身边。当然，那些支持他的人同样会被提拔，虽说宋礼并没有明确表示支持谁，可同样年事已高，现在长陵和皇宫均已完成，所以也萌生退意，有了安享晚年的想法，可这自己离开之后，工部何去何从，何人来出任这工部尚书之职却是他最担心的事情，王钰虽有才能，可为官之道尚浅，所以还需历练，不然即便当上了这大官，在朝中树敌无数，最后却反而害了他，即便是皇上的宠臣，说不定皇上这脑袋一犯迷糊，便就可能死无葬身之地。

但如此公开的场合支持王钰，宋礼倒也是第一次。

在场的人哪可是齐齐的吃了一惊，而作为同样工部的官员，和王钰可是异常的熟悉，想当初王钰进入工部的自己还指点过的毛头小子，现在却是宋礼力荐的人选，突然心里有种有些苦涩的滋味。可是细细品味一下宋礼后面的那段话，江云齐突然有种释然的感觉，其实自己现在这个位置也不错，官职不大，油水也不少，也不需要太担心有人眼红对自己这个位置不利，因为有人会护着，这又何必去争什么高位？自己现在那也是名利双收自然也可以满足。

心里微微一叹气，自己年纪也不小了，却还如此争强好胜，是在汗颜。

而对于马家的人而言，这却又是另外一个心情，没有想到宋礼竟然如此看得起王钰，要是这样的话，对待王钰可能有得换一种方法了，现在官职不大，  但是这说不定那天一下子就官居一品。

李民泽也没有料到宋礼如此说，要是这王钰真的做了工部的尚书，哪可不是一个好的消息，和官员打交道，无非就是钱财美色，给银子，王钰需要银子吗？当然不要美色估计别人也困哪，如此一来套近乎哪都少了很多手段，要是一打交道就把自己吃得死死的，这以后又怎么打交道？

当下不动声色，笑道：“宋大人可是用心良苦啊”

王钰接口道：“宋大人对于下官的厚爱下官也无以为报，这唯一能报答的就是尽心尽力的为朝廷，为皇上办事，也正如宋大人所言，这做官上面我还欠缺火候，哪还得多多淬炼才是”

“孺子可教也”

宋礼点头道。

“宋大人简直就是王大人的老师嘛”

马腾打趣道

马奇易眼睛一转，道：“不如这样，王大人，干脆也就拜宋大人为师如何？今大家都在，哪也就做个见证。”

既然这宋礼有意提携王钰，那么马奇易怎么可能放过这个机会？便也在旁边推波助澜一翻，而且这些高丽人刚才那番话也是别有用心，当然也不能让他们称心。

宋礼闻言，呵呵一笑，道：“老夫倒有这个意思，就是不知道王大人心里如何想，他如此的有才能，我可没有什么可教他的了”

宋礼这也是顺水推舟

王钰这一听，这还有什么可犹豫的，当下道：“宋大人如此抬爱下官，下官受宠若惊，还望你别嫌弃我这个惹事的劣徒”

宋礼笑道：“我可一点都不嫌弃”

如此一来双方都愿意了，自己的一句话竟然惹出这样的事情，这让李民泽心里多少有些郁闷。

马奇易接着道：“不如这样，后日哪可是一个好日子，所谓这择日不如撞日，这拜师可是大事情，可不能马虎，不如就定在明天举行拜师大礼，如何？”

宋礼摆摆手，道：“我看着拜师大礼就不用了吧，简单点就好”

王钰道：“老师，这可不行，您老人家肯收我，是学生上辈子的福分，可不能马虎，我看也就后天吧，不过这还有劳马老爷子帮我安排一下”

马奇易点头道：“你放心，我会去立即就安排，保证明天一切都周全”

这拜师可是大事情，也非常的隆重，礼数也很多，当然不能马华。

“哪就谢谢了”

王钰感谢道，宋礼当自己的老师，即便是名义上的，对于自己而言也绝对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至于他说要提携自己，也就听着，这心存感激足以，要是没有足够的本事的话，当了皇帝也只有亡国而已。

他给自己一条路，但是要走下去，其实还是靠自己而已。

马奇易摆摆手，道：“你也太客气了，今天这可是好事情啊，来，大家也都举杯，干一杯如何？”

众人自然没有异议。

这在座的绝大多数而言都比较的高兴，而不高兴便也就是李民泽，心里盘算了一下，这才又问道：“王大人，前不久我刚才贵朝京城过来，当时在京城也听到了一些事情，说是王大人打算做火器，哪可让不少的大人感到有些不高兴“

王钰一笑，放下酒杯，道：“李大人的消息还真灵通啊，这消息你都打听得到，不过也正如你说的，的确有这回事，不过我得到的消息却和你有些出入而已，虽说的确让有些大人不高兴，不过就我们工部自己而言，却是另外一个场景，哪就是竞争。我这单独出银子，自己让人来做这火器，在某一方面来说的确是好像是身为工部的官员，自己在挖工部墙角，拆工部的台子一样，更是胆大妄为，不惜和工部，和自己人为敌，但是为何我还坚持，这其中自然有深意”

李民泽立即问道：“这其中的深意，不知道王大人可否告知？”

他倒想知道，要知道这朝廷里面当官的可是非常忌讳的这一点，得罪了人越多，哪可是越容易自己断绝自己的路。

但王钰竟然如此的做，是在有些让人费解，对于这个问题他一直有些疑惑，现在听王钰如此一说，他便来了兴趣，也想知道为什么。

王钰则道：“很简单一点，我这样做，或许就是挑战工部，是对权威的挑战，他们在愤怒的时候同样还有一点，哪就是压力，一旦我真的做出来了，定然让不少人的颜面尽失，所以要应付我这种胆大妄为的挑战，最好的办法就是他们同样也做，然后做出来的比我更好，这也是一种竞争，有了竞争也才有动力，朝廷也好，官员也好，还是下面的寻常老百姓也好，没有了动力哪就如行尸走肉一般，这又如何超前发展？其实对于人而言，最大的敌人不是外来的侵略者，也不是强大的邻邦，而是自己，要是安于现状，抱着不求无功，但求无过的想法过活，那么最后也只没落，因为自己在不变的时候，别人在变，等发现自己发现没有办法应付别人的变化时却已经晚了”

说完之后，王钰朝背后靠了靠，接着道：“皇上对于我的想法并没有反对，为何？因为他非常清楚这一点，我们的竞争在别人的眼里或许说不好听一点哪就好像是狗咬狗一样，对于这类人我只能说他们的肤浅，在嘲讽我们的同时却没有看到这其中蕴藏的东西，竞争意味着不断的提高，不断的改变，而对于朝廷而言，无论我们谁输输赢，拿出来的东西当然比现在用的好上数倍，相对别人而言，这方面就已经领先，至于其他的提高东西更是数不胜数，列入铸造工艺，知识等等，有了前面的铺垫，后面要是接着在这基础上提高的话，哪可就快多了，当别人还在用刀剑近身肉搏的时候，我们早就装备先进的火器。不是我夸口，要是吾皇愿意，大明铁骑所指，那里又能阻挡得了我们？为达到如此前景，我王钰即便是当个朝廷众官员中不知天高地厚之人哪又何妨？不惜和自己人为敌那又何妨？”

这话在众人的耳朵听来，却是另外一番光景，对于李民泽的冲击自然最大，王钰所指，岂不是自己国家所存在的，朝廷的那些官员安于现状，想的就是在明朝的庇护下，却没有想过自己强大了何须让别人庇护，知道王钰不惜和自己人对着干自己同样在旁边偷笑，却没有想到这其中竟然有如此的深意，有竞争才有动力，有动力才能有发展，也正如王钰所说，要是明朝人真的装备了先进的火器，就如图纸上面的那个自动步枪，这大明铁骑所指，那里都将是他们龙旗飘扬的地方。

这心里涌起了一丝苦涩，但这脸上却没有表露出来，道：“没有想到王大人这竟然有如此深意，受教了”

王钰这其中还有别的意思，哪就是给他一种危机感，如此一来让他更加的相信自己的哪个自动步枪计划，这也算得上是一石二鸟。

马奇易这对宋礼笑道：“宋大人，你的这个学生哪可了不得啊，不过这胆子也太大了一点吧”

宋礼哈哈一笑，道：“这当官，要是没有一点胆量怎么行，而且这事情也正如他所说的那样，我得到消息，现在我工部的那些人一个个哪可是干劲十足，就是要分个高低，坦白的说我看在眼里很欣慰，这官当久  了，一个个都是老油条了，那里还有什么干劲？至于朝廷有些人在那里看笑话，我可不在意别人，哪是他的事情，自己心里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就足够了”

“说得也对”

马奇易点点头，道：“不过王大人这方法可有些冒险，不过好在这皇上可是明理之人也明白了王大人的意图”

“皇上是明君，我哪点小心思怎么瞒得过他”

王钰笑道，至于朱棣是否明白，也懒得去猜测了

几人又说又笑的，这让李民泽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而金掌柜微微扭头，这看在了眼里，心里也有些苦涩，当初引进水泥哪都是争论了很久这才确定下来了

自己这位大人虽说这一心一意为了朝廷，可是朝廷却又是如何对待自家的大人，这其中的心酸也不是其他人能体谅的，要是己方的国君能如此开明的话，或许又是另外一番光景

对于此，金掌柜也只能一叹，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生在这个朝廷，身为这个朝廷的臣，也只能尽心尽力。

这李民泽到底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岂是那么容易就消沉的人，沉吟了一下，便对马奇易道：“对了，马老爷子，我听说你的孙女都到了待嫁的年纪吧，不知道又没有合适的人选了？”

马奇易不明白他到底什么意思，但还是有些提防，道：“这合适的人选还没有，怎么？李大人打算当媒人吗？不过我可是就只有怎么一个孙女，要是嫁去高丽的话我可不愿意，我就只有这么一个孙女”

李民泽笑道：“你老人可担心多了，我们高丽我可没有想到可以配得上她的男子，不过眼前倒是有一个非常合适的人员”

在场的人一愣，不过却齐齐的明白过来，在场的也只有一个人和马小玉的年纪相差不大

王钰心里恨恨的骂了一句，这李民泽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难道就不能管好自己的嘴巴。

倒是这马奇易笑道：“这个嘛，年轻人在一起，合得来那是缘分，这合不来那也别强求，我们这些老头子也就不去搀和了，是吧，省得说我们这些老东西一天这没事找事”、

说罢，这扭头问下宋礼，道：“宋大人，你说是吧？”

宋礼呵呵一笑，道：“马老爷说得在理，年轻人事情也就让他们自己去吧，我们何必去过问”

这马奇易的话那可是一语双关，其实也说这李民泽一天这有事没事找事，自己的孙女是否成亲何须要你来过问？

李民泽听在这心里，那也不好说

这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尴尬起来。

江云齐见此，这举起了杯子，道：“大家这也别光顾着说话，今天这酒宴一方面是宴请李大人，我们大明朝和高丽的那可是友邻，大家也就是一家人，另外一方面就是宋大人收了一个好学生，那可是算得上双喜临门，这所谓的酒逢知己千杯少，来，大家喝上”

刚才的不快仿佛一下子消失殆尽，不过在场的人，却又几个人那多少有些心思